我还记得,在他们班门口被我叫住的那个女孩,因为长相漂亮,以至于在大一开学那天,我在寝室的走廊上遇见她,我手中提着些刚买的生活用品,冲她笑了笑,并不打算开口,她也笑着,带着一脸惊讶看着我,我一愣,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走近了,她先开口道
“你和徐兴扬一起报的这个学校?”
我摇了摇头,笑着回她
“没有,我一个人,隔得好远。”
“他怎么舍得哦!”她一脸可惜,眉眼弯弯的笑着打趣
我没再接话,还是笑着,挥了挥手跟她说拜拜。
我将徐兴扬寄来的东西收好,又给他发去消息
“收到了。”
好像过于简短,却也是想不出再补些什么。我收起手机,眼看到了饭点,王栩然拉着我和王奇又一起出门了,她帮我组的局,也是我为了感谢朋友们之前对我的照顾而请大家吃个饭,临近毕业,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
我还在伸手去夹锅里的肉时,他们的酒桌游戏想出了一种新玩法,正玩的火热。顾及着我刚出院,不让我参与,又怕我无聊,于是点了两盘大虾让我慢慢吃。
一场欢声笑语下来,大家都喝得挺多,王栩然就不说了,一喝多就爱唱歌,反而一向看不透酒量的许唯,他耳廓泛红,脖颈也是,双手撑着头不说话,他应是不擅长玩游戏的。我和王奇又张罗着不喝了,大家三三俩俩的打车回去。
实习的不住学校,去见女朋友、去见男朋友也不回学校,最后我们仨寝室的带上一个许唯,正好凑一个车回学校。到学校后,王栩然一屁股坐在路边,王奇又忙过去扶她,我冲着她开口
“又又,你跟王栩然在这等我,许唯他寝室近,我先送他。”
王奇又一边冲我点点头,一边虚捂着王栩然的嘴
“大姐!小声点唱,扰民了。”
“我就唱…”
“行行行,小声点嗷。”
…
许唯倒是还能自己走,只是也走得慢,我走得靠他很近,怕他绊着路摔了,随时准备扶他。他突然停住脚步,目光看向我,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眼眶泛红,开口道
“周鸢鸢,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还未反应过来,抬头望着他,许唯的脸是好看的,他的眼睛偏狭长,双眼皮又不显眼小,高挺的鼻梁上有颗红痣,和他的唇色一般,我总会羡慕男孩子这一点,不需要口红,嘴唇也能自然好看,夜晚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发丝,也泛着金色。我还在愣神,只听见他的声音又传来
“你要不要扶着我?周鸢鸢。”
“啊?我怎么扶你?”
我伸着双手,一时不知该扶上他胳膊还是怎么,没有动静,尽管是要好的朋友,可异性之间我觉着也总该是有距离的,做不到同性之间的亲密自然。他没理会我,又开口
“这个路,它不直。”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这条通向学生宿舍路,本来就是一个坡向的转弯
“这路本来就。”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唯抓着我的一只手穿进他的外套,又带向他后腰处揽着,他则手搭过我的肩膀,搂着我靠向他,我也顿时感到了来自他身体的重量,还是收着力的,不至于太重,他又说
“这样扶,就像那天。”
他低着头向我说话,隔得太近,热气拂过我的耳廓,一阵发痒。我想起那天,我发烧那天,他是这样扶着我,那天的他才是我所有的支撑点。
我才发现他今天又穿了衬衫,灰白的,轻透的布料,尽管我只是虚扶着,也能感受到他后腰的力量感,常年的运动使得他的肌肉总是很结实,或许是喝了酒,身体还在发热,还挺暖和。是我扶着他,看起来却像他把我搂进外套里。我才开口
“这样行吗?走吧。”
他像没听到,又问我
“你现在冷不冷?”
“不冷啊。”
我下意识的回答,但不冷是骗人的,快一月的天气,南方的冷总是如针刺骨,只是微风,也吹得人脸蛋发红。
“你骗人,你手没挨着我,我都感觉冰。”
他的语气像个小孩,我作势抽出手,身体也离他远些,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冰到你了?抱歉哈。”
他忙按住那只即将抽离的手,贴向他的腰,另一只手搂着我更近些,也不说话,就走着。
还是走得很慢,至此,我不傻,早已察觉出什么。我也明白此刻加速的心跳,或许不是因为爱恋,是异性靠近的紧张,又带有些许尴尬,真正意义上意识到某件事情,让我难以面对。我想起每一次突然出现在身旁的身影;从我手中夺走喝掉的酒杯;考场外的桔梗花束;备忘录里的八卦;烤得焦熟的五花肉;知道我生病后,匆匆赶来而喘息起伏的胸口。还有此刻,紧靠着温热的身体。好像都在告诉我,或许,许唯喜欢我。
我将他扶到门口,一路的风显然把他吹醒了不少,脱手时,我看着他,还是问了句
“能自己上楼吧?”
“能。”
他看着我回答,却没有转身要走的样子,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