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家照顾罗晓,安知辞去了大城市的工作,回家找了份只有一千多块的超市促销员的工作。
自从安逸不在了,安爷爷安奶奶在安逸去世的半年后,也相继离开了。
年幼的安知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她只知道再也见不到爸爸和爷爷奶奶了。年幼的安知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只从罗晓的嘴里听到了零星的几句话,有时候安知在脑海里想象外公外婆是不是很和蔼慈祥呢?
罗晓越发变态,对安知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四岁的安知就要开始做饭洗衣,用罗晓的话来说,我生你养你,你就该伺候我。挨打挨饿成了家常便饭,就这样安知磕磕碰碰的长大了。
“妈,你就不能当我是个人?看到一个男人就要把我卖了,邻村的那个张博,他已经六十二了,年纪比你还大,你居然要媒人介绍给我?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赚钱工具。”安知对着罗晓大吼,她想不明白,难道不结婚就是犯罪吗?
“你怎么对着你妈说话的?赚钱的工具?我赚钱了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自己长成了什么模样,都三十八了,还没结婚,谁敢要你,那个张博不嫌弃你,你就该磕头笑纳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大吼大叫。”罗晓拎起鸡毛掸子对着安知的手臂打去。
安知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那种疼痛与心中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
安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罗晓打,手臂上的疼痛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要是爸爸还在多好啊。”安知抬起头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她多希望爸爸还在,如果爸爸还在,她就不用刚上大学就拼命赚钱还债,一天几份兼职,就连生病也不敢请假,生怕请假了就没钱还债了。
而罗晓呢?为人母亲,她只会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安逸的照片,一边摸着一边落泪,一日三餐全靠安知端给她吃。
罗晓看到安知没有哭,把鸡毛掸子一扔,往地上一坐。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啊。安逸啊,你看看安知啊。”罗晓拍着大腿,不停的哭喊着。
吵闹的罗晓在安知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披头散发,宛如恶鬼一般。
安知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双眼通红,她心里暗暗想着,若是母亲不在了,那该多好啊,可惜的是,母亲的身体比她还要健康。
“妈,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怎么做,在你的眼里都是错?”安知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沟通,每次和母亲见面都是这样。
“对,早知道当初就不要生你了,就是因为有你,所以我没有了家,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明明该死的人不是你爸而是你,为什么最后死的人却是你爸?”罗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穿透了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安知顿时觉得心灰意冷,“我也不想出生啊,当初你问没问过我就把我生出来了,我能怎么办。”安知说完这句话,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支零破碎的家庭,畸形的母爱,安知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母爱,母亲最爱的自始至终只有她自己吧,所以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来没有回去看望过外公外婆,就连电话也未曾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