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音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姜悦音起身。

“多谢长公主！”姜悦音站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得都出汗了。

长公看出她的紧张，轻笑一声，主动开口：“是担心你娘亲的远房亲戚？”

姜悦音手都攥在一起，明知道长公主就在等着，却还要挣扎一下：“长公主明鉴，娘亲生前并没有提到什么亲戚，臣女来此是怕长公主受人蒙蔽。”

长公主眼波微转，继续看向戏台子，“呵！本宫以为你是已经做好选择了才来的。”

天觉寺那晚，长公主就问她，是要一辈子依仗姜家那可有可无的庇护，还是凭借自己谋一个属于自己的依仗。

当时她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没有立马做出选择，长公主也说让她考虑考虑，想清楚了随时来长公主府找她。

在一旁伺候的长公主嬷嬷开口，言语中充满威胁：“姜大小姐您大概还不知道，老奴祖籍也是新乡村人，恰好跟那个妇人认识。”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那人说的话只能是真的。

姜悦音扑通一声跪下：“长公主殿下，臣女，臣女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家。有了父亲，我，我不想……”

戏园子人多眼杂，后面的话姜悦音没有说出口，长公主轻蔑一笑，大手一挥，旁边伺候的人除了嬷嬷都退下了。

长公主从软塌上起身，嬷嬷立马上前扶着，长公主踱步到姜悦音身后，弯腰在她耳边轻语：“看来你在姜家过得很好，很知足。姜悦音，本宫不妨告诉你，有姜以裳在，姜家永远不肯跟太子站在同一阵线。你觉得以后太子登基后，姜家是你在后宫的依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姜家或许就是太子登上那个最高处的最大绊脚石！”

姜悦音眼瞳骤缩，脸上血色尽失，长公主这番话彻底击溃姜悦音的心理防线。

是的！长公主说的没错，姜以裳最终大概率会交给翼王，而翼王也是登位的热门人选，姜家会站在谁那边，毋庸置疑的。

长公主站直身体，修长的指甲掐断了花盆里开得娇艳的花儿，轻轻一捻，娇嫩的花瓣瞬间破碎，鲜红的花汁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而且，今日在如意斋的事，难保过段时间姜夫人不会知道，毕竟京都城所有的商贾铺铺，哪家不以姜夫人马首是瞻？”

“我……”姜悦音眼睛里充满了挣扎。

长公主见状，也不再出声催促，而是喝了口茶，每个人毕生，总有些决定要自己做选择才是。

对面，戏台上的曲子还在唱着，姜悦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长公主殿下，悦音想明白了，悦音任凭长公主差遣！”

长公主眼底闪过暗芒，嘴角浮起势在必得的笑，身旁的嬷嬷见状上前去扶起姜悦音，“姜大小姐请起。”

“明日就是中秋宴了，本宫能不能看一场好戏，就看你的了。”

……

八月十五，月圆夜。

大周建国至今，每年的中秋，皇帝都会在肴华殿设中秋宴，宴请百官以及家眷。今年的中秋宴，也如期举行。

宴席在酉时开始，不知怎么着，姜以裳从早上起来，一颗心一直跳得厉害，感觉今日有大事要发生。

时隔半个月不到，再次进宫，同样在宫门口下马车，看着比往日把守更加森严的宫门，姜以裳内心那股预感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