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看着钟子宁从昨日的悲痛欲死到今天言笑晏晏,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变化如此之大,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钟子宁继续说道“就当你是他弟弟,你不应该也住在我那吗?难道你还想住那破庙?”
“破庙还一个杀手呢,我这外卖一天都没有送,要是卷着她钱走了,她不得追杀我到天涯海角”苏慕心中暗暗琢磨,叹气道“还是不行,我得在破庙住一阵,过段时间再说吧,再说了你知道我不是他弟弟,你为何要这样?”
钟子宁神秘笑道“老道士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他说还会来的,到时候你亲自问他吧!再说了你住那那破庙干什么?连个门都没有,有什么可住的?”
苏慕想起那门火气就大,心中暗骂“门?都下岗了,其中一扇都已投胎了,今天就送那一扇投胎去”
随即迟疑道“这个……过一阵吧,我还有事,等忙完了事再说”
钟子宁缓缓点头“行吧,到时候你忙完了我派人去接你”
苏慕想到以后要面对的那些人,好奇问道“假如,我说假如啊,如果我回去,怎么给周围人说?诈尸还魂?”
钟子宁左手横摆胸前,右手托腮,思量许久后四下看了看轻声说道“从今天开始,假如有人问你,你就说是伯安的孪生弟弟,至于名字的话……你还是叫苏慕就行,这个我找知府大人细说,你就别管了”
之前那个苏慕十岁就离开了苏州去往金陵,整个苏州府了解他的也就苏州知府沈文建沈大人,沈家和苏家几代世交,从小看着苏慕长起来,就连最初读书识字也是出自沈大人之手。
自从苏慕去世,沈大人悲痛程度绝不亚于钟子宁,如今一个和苏慕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沈大人应该也会和钟子宁一样的心情,复杂!但这就是钟子宁想要的结果。
现在的苏慕虽然言行举止各个方面都和原来那人完全迥异,然而如今有这样的一个人在钟家,沈大人定不会和钟家断了联系,只要有沈大人做后台,钟家的生意在苏州还会和原来一样红红火火,风光无限。
对于钟子宁内心来说,眼前这人是苏慕的替代品?定然不是,昨日相见那一幕,犹如溺水后突见的一根浮枝,令钟子宁在极度恍惚中误以为那就是救命的绳索,然而浮枝终究只是浮枝,只会漂浮表面,能把自己救赎出来的只有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回游上岸,杀掉那些推她入水的败类……
苏慕断然不会窥探到钟子宁复杂的内心,稍作思索后急忙摆手道“还是不行,万一苏家人找来,这不穿帮了!不行不行,算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钟子宁一把抓住苏慕的胳膊,急声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苏慕甩开钟子宁的手,无奈道“我说大姐,哦不对,是钟大小姐,咱们这说了半天这不是掩耳盗铃吗?人家家人一来,这不闹笑话吗?”
钟子宁低声呢喃道“苏家没有人了!满门抄斩了”
苏慕大骇“什么?犯什么案子了?造反?”
“哎呀,你能不能小声点……”钟子宁责怪的白了一眼苏慕,幸亏是有人守着进出口,巷子中只有他们二人。
苏慕愕然“不对啊!满门抄斩那他怎么还活着?你敢私藏……”
钟子宁拦断苏慕的话,急切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私藏要犯,那案子已经过去了,冤案平反了。等你来钟家了我慢慢和你说,你可别声张……”
苏慕见钟子宁很是郑重,便认真点了点头,抬眼望天,已近黄昏……
此时,巷外有一些需要过路的人堆积在巷口,正垫脚向内望来,见一男一女正相互低语,好奇心转化成风言风语开始讨论开来,声音越来越大。
钟子宁听闻后皱眉生厌,冲着拦在巷口的家丁们轻唤一声,便招呼也不打,提裙急步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日暮西山,霞染东空,残阳余晖洒入苏州府的每一处街角,映红一片。
苏慕茫然踏出那条静谧的街巷,心事繁重,谜团萦绕。
他本以为就是自己和那死去的人比较像,让钟子宁触景生情才会有昨天那样痛不欲生,但今天听她话里行间似乎并不是简单于此,那背后错综复杂的谜团似乎在等着他一点点抽丝剥茧去解开。
“多想无益……钟家家大业大,总不会坑我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先把那秦月茵送走,我倒想看看那钟子宁想干什么”苏慕心中暗忖。
随后苏慕快步穿梭于人流之中,当买完所有东西启程回山时,肩膀上又多了一个麻袋,里面装满了锅碗瓢盆和一些吃食。
此时他肩背两个麻袋,前胸挎着一个大葫芦,那双草鞋“呱唧呱唧”的随着步伐响起,这形象实属各异,很是显眼。
“虎哥……是他吗?”
“嗯,没错了,白管家亲自给我指认的”
“那咱跟着他干什么?”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当然跟着他看看什么情况,要是一个人的话就直接解决了,找个坑埋了”
苏慕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彪形大汉正时走时停的跟着,面露凶光,腰间别着一把小臂长的钢刀闪着熠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