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也是略一思考,就点了点头,认可了夏露的看法。
再看视频里夏露的样子,无论是面色还是神态,都比她前段时间好了太多。
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刘姐越是看,越是这么觉得。
“干嘛呀没,这么盯着我看?”
夏露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总感觉刘姐的眼神里别有深意。
“看样子,你是打算继续在歌手这条路上走了?”
刘姐知道夏露面皮儿薄,也不逗她,而是话题一转,问起了工作上的事儿。
“嗯……我当然想啦,我可是从来没想着放弃过。而且高烬他也是这样建议我的。”
刘姐笑着点了点头,打一开始,夏露说要回老家,她就知道。
这可不是在打退堂鼓,而是积蓄力量,卷土重来。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这样放弃的。”
刘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但又潜藏着些许难过和愧疚。
刘姐虽然只是夏露的经纪人,但对后者情感已经远远超过了工作上的关系。
她是夏露的好朋友、好姐姐,生活上偶尔也会扮演母亲的角色,常常用严厉的训斥制止夏露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
她为此刻夏露的幸福感到开心,又为她的遭遇而难过,为自己没能在解约这件事儿上帮到她而愧疚。
夏露心思玲珑,笑着说道:
“刘姐,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加入我的工作室。待遇方面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您的啊。”
“好。”
与之前给夏露模棱两可的言辞不同,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刘姐立刻就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中间的转变,也是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导致的。
她在夏露离开公司后,地位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落差。
从公司摇钱树的身边人,变成了奶妈一般的角色,任谁也不会好受。
同样重要的,还有工资待遇的问题,经纪人的工资是和艺人挂钩的。
以前,夏露常常参加各种活动,她的工资也十分可观,负担得起她和女儿的生活开销、房贷、车贷等等。
可现在换成了还未出道的新艺人,她就不得不开始动用存款了。
而且,此前夏露工作室的前景她其实并不太看好。
离开了经纪公司,种种资源都有所不如就不说了。
对于歌手最重要的还是作品,刘姐对于夏露能否还能产出高质量的歌曲,是持怀疑态度的,这才是她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
现在,光是听高烬创作的这两首歌曲,就已经能打消她的顾虑了。
“太好了刘姐,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有安全感!你明天就直接找王凤袅辞职吧,违约金什么的我来付。”
“这样不好吧……”
刘姐又开始犹豫起来了,但这一次其实是为了夏露着想。
“有什么不好的,我给他挣的钱够多了。最开始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公司,到现在,不都是我……哎算了不想提了。”夏露撅了撅嘴,露出一副极为可爱的样子。
对面的刘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知道夏露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意思,每当她感觉烦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
“我知道你付出了好多啦……”
刘姐一想到夏露之前的种种待遇和处境,仍不免有些心疼。
夏露感念前经纪公司没错,可也被他们伤透了心。
原本这次事件想要结束,免不了是要打官司的。
可夏露为了减少麻烦,放弃了用司法途径尽可能争取自己的权益,更像是主动舍弃了自己所有歌曲的版权,就为了换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离开那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这样有魄力的壮士断腕之举,让人很难想象她只是一个大学才毕业三年的女孩儿。
成立工作室的念头,走自己的音乐之路,可能也很早就被她埋在了心里,连刘姐都不曾被告知。
“我离职确实容易,但是这样做对你的影响真的不好,那些人有多恶心你是知道的,保不齐会说什么风言风语,我最好还是走正常的离职程序吧……不会太久的,最多一个月。”
“好吧,那这段时间……”
“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刘姐的声音突然放轻了许多,她的女儿不知道何时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天中午可以吗,我们一起见一面,仔细聊一聊。”
夏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他俩晚上到家时,就不早了。
“好,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我带着高烬,其实他也想做歌手来着,今天刚和我说的。”
夏露笑得很甜。
突然的信息,让刘姐又舍不得挂电话了。
什么叫高烬也想做歌手,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
奈何孩子现在已经是晚睡了很久了。
她只好遗憾的说:
“好,明天中午见,你们俩选好地点,告诉我就行。拜拜~”
“好的,拜拜~”
夏露挂了视频,才发觉屋外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动静。
她蹑手蹑脚的穿上拖鞋,打开门探出脑袋,就看见高烬,已经关了电视,躺在了沙发上睡了。
夏露眨着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走出门。
客厅里因为刚刚开窗通风,还挺热的,空调被开到了最小的档位徐徐吹着。
高烬上半身就披着一个卫生间的浴巾,裸露的皮肤上,肌肉线条匀称清晰。
好在下半身穿着,夏露不至于捂着眼睛。
走到窗户前,她伸手拉了拉窗帘,挡住了没有盖严实的缝隙。
又确认了一下,空调吹出的风不会直接打在高烬的身上,才慢慢凑近他。
借着卧室内传出来的灯光,模模糊糊的能看见高烬的脸上的表情。
眉头紧紧蹙着,眼皮下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没办法,次卧现在还没有收拾出来,空调也没装,只能委屈高烬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夏露在心里告了个罪,顿时也觉得困意上涌。
打了一个哈欠,挤出的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白天练歌的工作强度也不低,她到现在也坚持不住了,揉着眼睛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客厅内重新恢复黑暗。
躺在沙发上蜷缩着的高烬叹出一口气,翻了个身。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又配合着提前预约好的师傅装好空调,才开车前往和刘姐约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