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死了?”
直到士兵解散归营,埃拉仍处于自言自语的迷茫状态,一是感叹世事无常,其次是在担忧今后的处境。
旧友身亡,继承人态度模糊,万一断了流亡政府的补给,往后又该何去何从?
“维托,新王阿尔弗雷德好像很重视你,先去城内了解情况,免得到时被动。”
“是。”
......
骑马穿过西侧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黑废墟,少许幸存者冒着被余烬灼伤的风险,挎着提篮到处翻拣杂物,发现银币固然最好,若是没有,熔融的铁片也能接受,累积起来,也许能换到小块面包。
“一场大火下来,城内又多了几千难民,希望新王能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
寒风呼啸,刮起漫天黑色烟尘,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味后,顾明渊赶忙提起衣袖掩住口鼻,被这股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惊扰,坐骑不安地甩动马尾,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临近王宫,此地被一条宽约八米的水渠环绕,水面漂浮着几十具身穿便装的尸体,城墙稀稀疏疏插着少量羽箭,由此来看,昨夜叛军的攻势并不激烈。
“身份?目的?”
见顾明渊一行人骑马赶来,负责守卫吊桥的士兵连忙转动轮轴,城垛上也探出好十来副紧张不安的面孔,准备随时用十字弩射杀这伙来意不明的骑兵。
“埃拉国王的使者,溪木村的维托,奉命求见王弟阿尔弗雷德。”
顾明渊右手高举一封盖着诺森布里亚王室印章的书信,勒令坐骑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这些家伙刺激到守军情绪,引来一泼毫不留情的箭雨。
僵持三分钟,吊桥在尖锐的嘎吱声中放下,他牵着缰绳走到对岸,不等守卫开口,自发交出武器,“王弟在哪?大厅还是花园?”
“祷告室。”角落里走出一个身披黑色兜帽的修士,他朝卫兵点点头,领着访客从侧门进入宫殿,
甬道狭窄曲折,偶尔发出水珠滴落的声音,连带着顾明渊的心情也随之灰暗,怀疑前方根本没有阿尔弗雷德,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变态狱卒。
“王弟无法忍受旁人假模假样的哭泣,于是挑中这处偏僻寂静的祷告室,祈祷神明赐下指引。”
察觉到访客有跑路的迹象,修士出言安抚,直到前方出现一抹熟悉的光亮才放下心来,“孩子,我能察觉到你内心快要满溢的躁动与焦虑,你有多长时间没有静心祷告了?”
祷告?
观念不同,顾明渊懒得讨论这个话题,应付几句后推开虚掩的木门,
只见祷告室中央立着一尊张开双臂,面容悲悯的石像,身后是一扇镶嵌着碎彩色玻璃的窗户,两侧各摆放着一排黄铜烛台,灯火忽明忽暗,喻示着此刻威塞克斯风雨飘摇的国运。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