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悬浮在半空的巨石,倒立行走的兔子,还有钻地的猫头鹰……它们十分的古怪,不是吗?除此之外,我还经过了三条溪流、八道瀑布、五道峡谷以及十一条河床,钻石和金块铺满了它。我可以肯定溪流里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水银;瀑布也不是水,是泥土;峡谷两岸最宽的地方也只有三米长,最深也不过二十米,我甚至可以看到谷底遍地的动物骸骨。它们有的是猴子的,有的是飞鸟的,还有一些是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是我无法辨认的。他们都统一地仰面朝上,嘴部张大,我甚至可以从那空洞的眼眶中看到一种莫名的绝望、惊恐与崩溃。】
从这张手记中的我们可以判断,时靖在入山后精神状态便陷入了谵妄,他丧失了对时间与空间的判断,也对一些基本认知产生了怀疑,甚至出现了幻觉!自藏门县出发前往愚山山脉,最晚是6月2日进山。手记上所写的时间是6月5日,也就是进山的第三天。但时靖却认为他已经进入愚山山脉十三天了。无疑,他对时间这一概念的判断已经陷入了误区。无论是“十三天”是错误的,还是“6月5日”是错误的,都意味着时靖在那时丧失了对时间的正确认识。而他自认为自己是在一路向北,这是否正确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对于太阳东升西落这一现象的认知产生错误,则真实反映出了他那时的精神状态。而半空中的巨石、水银河、泥土瀑布以及铺满钻石与金块的河床等,无一不显现出在时靖看来那极为真实的幻觉。正如秦道京在日记中写的那样:他已经“无法挽回”了!
【6月30日,大雨
我在这里度过了二十八天的时间,经过了两百三十七座山峰,我现在正停留在一条宽约五米的山谷之中。我能看到月亮西升北落,太阳南升东落,正午时分它们悬于头顶重叠在一起。你们绝对没有见到过比这更加奇幻瑰丽的景象了,那银白色的月华与金黄色的阳光交织在一起,它们照亮了我头顶的“一线天”,又钻进树叶之间的间隙,在山谷中画出一幅扭曲、诡异而又令人目眩神迷的画作,与文森特·梵高的风格极其相似。如果不是手机没电了,我绝对要把这样一个美景拍下来,然后发布到网上,它绝对可以获得人们的称赞。
我在扎营的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水潭,它很深,四周呈现出暗红色,但从正中心向下却变成了灰色的深渊。我喝了那里面的水,突然意识到上次所写的手记里有几个错误的地方,那是我进入愚山的第三天,而不是第十三天。我不知道那时我为何会对时间产生错误的判断,但我敢肯定这次绝对没有错。这应该是那潭水的功劳,因为我在此之前没有吃或喝过任何愚山内的植物、动物以及水源。这可能就是《杂祭》中所记载的??(被完全涂抹无法分辨),那么这将意味着我冒险进入愚山山脉是正确的,它们确实生活在这里!】
一个好消息!在饮用了那个古怪的泉水后,时靖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除时间被自己错误判断外,还有空间、视觉以及其的基本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