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倾雪看了一眼离开的人,“这就是你新请来的佣人?”
“原先的那两个仆人,跟着我们的时间太久了,留着他们,我怕他们察觉到什么,避免夜长梦多,我就把他们换了。”高夫人推着餐车,先一步走进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卫倾雪自然也跟着进了电梯。
按下负二层,两人很快出了电梯。有些巨大的地下室空间马上出现在眼前,尽管开着昏黄的灯光,却依旧给人一种很亮堂的感觉。负二层的空间是比较大,但也不是空荡荡的状态,这里摆放着很多陈年古董级家私摆件,以及一些放大的陈年照片,还有很多出自同一人手笔的油画等物。看得出主人家平日对这些有市无价的东西还算爱惜,经常有让专业的人进来收拾和清理,所以并没有沾染上多少尘埃。尽管有很多显眼的东西,但是最显眼的还属角落那里有个大箱子,上面盖着白布,白布底下应该是一些装框照片,因为有一框照片露出一角出来,那是个扎着两条羊角辫女孩的小半边脸,从那嘴角上扬的角度来看,女孩应该笑得很开心。
卫倾雪和高夫人自然不会将目光停留在这些陈年物件上。此时的她们,已经将餐车推到了一堵墙外,乍一看,是一堵普通的墙,不过在高夫人看似随意一摸,“轰隆”一声轻响,两人一下子从墙的这边消失了。
墙似乎还是那堵墙,负二层的地下室空荡荡的,如果不是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不知情的根本察觉不出有人来过。
墙的另一边,高夫人面不改色地推着餐车,跟着卫倾雪一步步地走过一条长长的昏暗长廊。高跟鞋和地上铺着的大理石撞击发出来的声响,一声声地回荡着,加上这诡异的环境,平添了几分恐怖之色。
一间大约三十多平的牢笼,有床,有餐桌,有沙发,有书柜,还有洗手间。诡异的是,几乎这些东西,都是用黄金制成的,甚至连锁着牢笼的链子,都是用黄金打造的。而本应该在欧洲的卫老夫人,却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牢笼中。
听到有人到来,卫老夫人缓缓地睁开眼,转过头看向来人。
高夫人轻手轻脚优雅地将餐车上的东西,按着进食的顺序,一一给放置在靠近窗口的餐桌上,摆放得非常齐整和精致,让人看了很暖胃口。这个习惯,就像刻在她骨子里一样,她还是姑娘那会就跟在卫老夫人身边了,这整套动作做了不知多少岁月,毫不夸张来说,闭着眼她都能摆放出想要的效果。
卫老夫人依旧保持着她平日的冷贵风范,做不了发型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换不了喜欢的衣物,一件简单的长袍睡衣也穿得极近,有些人的金贵气质,完全是骨,是肉,是血液,是任何时刻都容不得旁人挑剔半分的。她动作优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高夫人摆好的餐桌前,坐下,垫上餐巾,依旧青葱细长的手,拿起碗筷,细嚼慢咽。
食不言寝不语,是卫家的基本家规之一。她用餐的时间可不短,足足二十多分钟,这还是比以前快很多的结果。高夫人和卫倾雪就站在黄金牢笼外,安静地等着她用完餐。这换做在以前,倒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卫倾雪和高夫人并没有多少机会能跟她一起同桌用餐的,以前有什么事需要找她,或者她有什么事找卫倾雪,刚好碰上饭点时间,卫倾雪就只能站着等她用完餐,再进入正题。只有少数次,她才会让卫倾雪跟自己同桌用餐的,而那时候,卫倾雪内心总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今天这样的处境,可不一样。卫倾雪看着她依旧我行我素地用餐,似乎根本没把她和高夫人放在眼里,这让卫倾雪觉得,有点好笑。讽刺的是,高夫人还是给她精心摆了桌,而她卫倾雪,还是安静地等着她用完了餐。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卫老夫人终于放下了碗筷,拿起餐巾动作娴熟自然地擦了擦嘴角,放下,休息了几分钟,再站起,走回去刚才她坐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坐下,由于地方有限,她并不能如往常一般走走散步,最终只能站在书柜面前,挺专注地看着书柜上的书名。她不说话,高夫人和卫倾雪自然也没有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