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你别生气。”皇帝看着被扔在地上渣渣和肉馅滚落了一地的肉夹馍,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对朱文韵软了语气。
站在一边的朱文韵仍是板着脸没有吱声,但是他一撩袍子扑通跪了下去。
皇帝一看立马慌了上前想要把人扶起来,可是他刚一伸出手,朱文韵就掀起袍子膝行着躲开了,一张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皇帝看到他衣袖着地的那处染了巴掌大的一片油污,心下有些感动。他知道,朱文韵这是真的生气了,气他把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那样的靖王。
朱文韵确实是生气的,气皇帝把自己最疼爱的乖宝嫁给那样的靖王,但是他更气的是皇帝明知他这辈子只有朱芋和朱淳这一儿一女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了,可还把他的乖宝往火坑里推。
皇帝没办法了,只能强硬地扯过朱文韵的袍子,拽着他的胳膊让他看向自己。
他温和地对朱文韵说道:“竹子啊,羡儿他好着呢,你别生气了,我怎么能坑乖宝儿呢,这是我和靖王打的一个赌,他为了帮那个没良心的玩意洗刷家里的冤情出了趟城,确实是查出来了点眉目,他就火急火燎地进宫来求朕,想让朕晚些赐婚,等他查出来眉目后开恩给他和那个没良心的赐婚,朕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 那是个什么玩意朕难道还看不出来么,看着他那个死出朕这个生气啊,恨不得拍死他得了,可是他终归是朕最心悦的儿子、也是朕这些儿子里边最出色的了,思来想去,朕就摆了他一道,跟他打了这么一个赌。”
刚刚回来被宫人拦在外边的靖王:。。。。。。
朱文韵听了后脸色稍缓,但是他还是没有就着皇帝的力起来,他仍然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说道:“微臣不敢有气,也不敢有怨,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微臣遵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就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说完这话便转身要膝行着往御书房外行去。
屋里,朱文韵被皇帝猛地蹲下身拉住动弹不得,屋外,和宫人一起候着的靖王吩咐了一声等里边结束了,到他在宫里的住处通知他之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皇帝一把把地上的人拽了起来,以强势不容抗拒的力气将人按坐在了椅子上,他紧紧地盯着朱文韵,很怕他一气之下说出什么更让他不爱听的话,抢先开口道:“朕知道你的想法,朕都知道,你放心,羡儿那小子一会儿就得来求朕,朕只不过是想借这件事儿让他看看这两个女娃娃对他的心思,顺便让他跟朕服个软。”
朱文韵没说话,手往后背了背,似是要藏起那只脏了的袖子,皇帝看在眼里,心更软了,他放开朱文韵继续温声道:“竹子,我知道你疼乖宝儿,我也疼她,这些年我拖着不给她赐婚,其实是听了了无大师的话,他说这孩子今年有机缘开悟,朕想着她要是开悟了,是不是就能给朕做儿媳妇了,也就是朕实实在在的女儿了,多好啊,我们还成亲家。”
朱文韵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冷硬了,但是他仍然默不作声。
皇帝继续说道:“竹子,你知道朕的心思,朕真的是想把最好的儿子给乖宝的,以后等朕走了。。。。。。”
“子免,你是皇帝,能活万岁的。”朱文韵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
皇帝看他终于缓和了情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恳切地看着朱文韵说道:“竹子,先两个孩子在一处相处一下试试行不行?我不赐婚,我给他俩安排个任务,让羡儿和乖宝儿一起去江南暗访,去查一查那个江南女子失踪的案子,也就三五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他们回来了还对彼此没什么心思,那咱们就不管了,你看行不,给个机会吧,我有预感,这将是一段良缘。”
朱文韵思索了一下,终是叹息了一声点下了头,一来朱芋终归是要嫁人的,靖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人品也过硬,二来杨子逸是皇上,自己这般胡闹已经是倒反天罡了,要见好就收的。
看到他终于松口,皇帝这边也放下心来,他长舒一口气不顾形象地撩起袍子坐到了肉夹馍旁边的地上。
朱文韵看到他捡起地上的肉夹馍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又看到他把肉夹馍送到了嘴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也撩起袍子坐到了皇帝的身边:“子免,别吃了,掉地上都脏了,明天我让家里的厨子再给你做一份,下了早朝就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