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一笔钱,还说是什么人道主义援助,反正不是开除的意思吧,我们连投告都无门,只能回家。
家里一贫如洗,姑姑差点结婚,主要是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
几年就这样过去了,儿子女儿在我们不经意中长大,佳泽中考果然没有考取任何一所学校,是二表哥,他那时候好像是转业回来了,做了什么领导,反正就是他托人,进了一所公办的中专。
本来儿子的分数不够的,二表哥的关系,免了择校费,还申请到了一笔贫困生补助。
儿子九月初上学,九月底回家过国庆,我们看了大吃一惊,他染了一头黄发,辣辣黄(非常黄),裤子是穿的破了洞的,还偷偷抽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完全变了个人。
好说歹说,他也点头要改,哪能改得了啊,二年级学校叫家长,说是打群架,要开除。
赶忙找二表哥,又是他,帮我们想了办法,赔了一笔钱,改成留校察看。
后来二表哥说这样不是办法,也读不到什么知识,干脆回家吧,有考试就来考,平时就呆家里。
就这样勉强拿到了一张文凭,但他这样的,哪里找得到工作。
本来就想着在岛上,好歹有一口吃的,但他心已经野了,哪能在岛上呆得住,一个不留心就跑出去了,找了也找不到……”
周迎春已经泣不成声。
李浩宇轻拍着妻子的肩膀:“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佳泽这么乖,不会这样的。”
嘴上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很苍白。
“还有悦悦,初中都没有毕业,一定要去大表哥厂里上班,说要挣钱养家,怎么劝也不肯听,说急了,就说那到外地去……”
“不会的不会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浩宇也说不出其它安慰的话:“我身体一点没受伤,孩子们在岛上好好的呢,没事啊。”
“可是岛上的教育质量真的不行啊,难道你真的要到佳泽考不上高中、中专,你再托人开后门进职校,这和梦里的情况不是一样?
我这阵子一直留意周边的租房信息,我们这船可以住两个人,租个一室的最多两室的就可以了,一个月一百多到两百出头的房租,不算贵的。
我们码头上人的工资,男的四百一个月,女的三百一个月,我因为负责仓库的货,已经涨到三百六一个月了。
我们如果四个人打工的话,这租房的钱还是能负担得起。
这样,我们托托人,佳泽直接上一年级,悦悦也可以上幼儿园了。
我们的孩子,再也不要走我们的老路!
还有姑姑,平时可以来垃圾码头坐坐,陪老板娘说说话,或者在家里歇歇,这样她能够散散心,不是挺好?”
“可是你不是说,码头上男工的活比较累人,爸爸的身体你也知道,风湿这么重,平时走路都费劲,这么重的活,他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