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关汉卿?窦娥?胡艮?(2 / 2)华夏名士逸事首页

〔赛卢医云〕你讨什么药?

〔张驴儿云〕我讨服毒药。

······

台上第三折:

〔外扮监斩官上,云〕下官监斩官是也。今日处决犯人,着做公的把住巷口,休放往来人闲走。

〔正旦窦娥,唱〕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

【煞尾】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提遍。〔做哭科,云〕婆婆也,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

〔唱〕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不待第四折登台,剑臣便站起身来要走。书生拽住道:“莫不精彩么,端得是一场好大戏,小生费好大些力气写得,只请了你一个来看。”

“一人?!”

剑臣惊诧一声,扭头再去看时,原本台下满座的身影哪还有一个,只剩一片空地。还有台上各角儿,不管有没有观众,仍旧卖力演着唱着。瞬间,剑臣突然就想起先前书生敲门时,是敲了四下。俗话说得好,人三鬼四!思至此处,剑臣心中“咯噔”一声,更觉浑身冰凉,脊背发寒,颤声问:“刚刚眼前那群父老乡亲呢,怎转眼间都没了,莫非这台上戏是唱给鬼听的?”

书生点头一笑,指着剑臣道:“然也,正是给鬼唱的。”

“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剑臣依旧沉浸在恐惧之中,显然还没回过味来,反而还口中追问书生是谁,更休说明白书生口中的“鬼”,还包括他剑臣了!

书生阴笑间,脸蛋上忽带出了死人妆,眼睛一眨一眨地,打着戏腔道:“咱家华夏元朝人氏留魂,南华老山~关~汉~卿~”

“关汉卿”三字出口的刹那,死人妆呈现在眼前的一刻,剑臣只觉如坠万丈深渊,吓得是不由自主闭紧了双眼。

当剑臣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虽依旧是一栋木屋,可却处处散发着生机暖人之意,并不似先前那间木屋般处处阴森冰凉。随后,剑臣便觉脑中凭空多出了数股记忆:

“关汉卿?就是梦中那个鬼了···名士?名士是个什么官?元朝戏曲家,鬼心鬼窍?这都什么跟什么?”

“窦娥?小字端云。端云?姓窦?好熟悉的名字···竟也是鬼心鬼窍!姐姐?窦端云是我姐姐?我姐姐不是胡清娘么?到底怎么回事?”

“胡艮?胡家寨看田郎?胡艮!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叫自己!我不是应该叫蒲剑臣蒲松龄蒲留仙吗?还是个看田郎!两年前死了父亲?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我真的只有二十岁吗?我怎么感觉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老?而且,我大名明明是蒲剑臣,为何又会叫胡艮?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丢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很多重要的人···”

剑臣深思消化脑中凭空多出的记忆间,忽听到一阵敲门声急促响起,而且每次都是四声。四声!又是四声!人三鬼四!这一下,剑臣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还在被鬼压床!

“小艮!小艮!你怎么了?怎不开门?”

“胡艮!快开门,我是你多叔,我已经听到你的呼吸声了,别装睡!我有天大要紧事找你。”

听此,剑臣心头恐惧更增不减,下意识告诉自己决不能开门。渐渐,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叫喊声也越来越强烈,吓得剑臣是手足无措。突然,一缕日光射来,剑臣只觉暖和极了。至此,心中恐惧方消失得无影无踪,并在打开门后,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问道:“多叔,是你啊,你找我什么事?”

来者姓胡,名多,就暂住在离剑臣木屋不远处的一间地头木屋内,也是在此看田。

当胡多猛然看清剑臣面上的笑容后,一时竟忘了所来何事,随后才拍了拍剑臣肩膀,笑道:“小艮,看来你也想开了,这两年的确长大了。叔来就是想告诉一个真相,一个你父亲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又叹道:“当然了,你父亲之死的确非同寻常,族长会命人继续追查,直到查个水落石出。”剑臣点了点头,将胡多请入屋内。

“其实,你并不是常哥的亲生骨肉,而是常哥二十年前在雪地里···”

一场交谈直到傍晚,胡多方才起身离去,并嘱咐:“早些睡,明一大早还得去巡田。”剑臣应了一声后,只觉肚子一阵咕咕乱叫,于是便起锅烧饭。

原来,胡艮的确是剑臣的真名。准确来说,在胡家寨的二十年里,只有胡艮,没有蒲剑臣。至于剑臣为何知晓自己姓蒲名剑臣字松龄又字留仙,而不是胡艮,只因先前一场大梦,下意识就觉得是关汉卿托梦告诉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