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云:
花开时花败,此生时彼消。
念一时一念,无有时有无。
这并非一首诗,而是四块木匾上所书。这四块木匾来历可有些不凡,单单悬挂于一棵参天大树四方枝头,就已是奇闻逸事一桩。当然,那棵参天大树也是不凡,其名望天,其根也不扎在土壤里,而是扎在了虚无间。
若能俯而观之,便能知晓,一片云海世界中,有一条条绝山险岭绵延,一眼望不到头。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中,有那么一棵大树极为突兀显眼,冠绝群山,与天争高,正是望天树。
若能踏足望天树枝头,便会知晓,其内竟仿佛一片与世隔绝的村庄,青翠迷人。不仅条条枝头上各有木屋伫立,甚至一些稍粗的枝头上还各有几亩田地。而且,此时田内还有几道弯腰劳碌的背影,在云山雾海前,在红日霞光中,熠熠生辉。
乐老三,就是这么一位生活在望天村内的小娃。他今年已八十有余,膝下并无子嗣,也从未有过要子嗣的念头。因为,不止是他乐老三,又或是乐老大,都不是人十月怀胎生的,而是从被望天树遗弃的果实中走出来的。
当然了,这种事在外人看来极其不可思议,可在望天村内却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若要说望天村内有没有村民不是从果实内走出的,那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个,有三个之多。严格来说,这三个,不能被称之为人,可应该被称之为什么,一时难以说清,非一言一语便可尽述。只能说,他们三个在望天村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店,大掌柜名叫盗止,二掌柜名叫未,三掌柜名叫央,正是未央小店!
未央小店规模不大,仅有三丈见方,而且不是望天村所特有的木屋结构,而是一根根茅草搭就的。其位处于望天村中央地段,也是最繁华的地段,故而生意火爆,赚了个盆满钵满。
其实,未央小店生意火爆,不是因各种货物品色好,而是望天村内就这么一家小店,别人也都没有资格在望天树上开店。恰恰因此,盗止就是这么唯一一位有资格,能经得起望天树应允的。
此刻,未央小店茅草屋前正有一道身影,其身躺于一张青翠躺椅之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口吟成章。那书名为《东胜集》,这人就是盗止。
盗止衣着朴素,黑布褂,麻棘靴,若非面色洁白如玉,猛一看还真如田间老农般。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听在下寸舌贫。有趣,有趣!”
“老大,你抱着个锤子书,贫个啥,快来!老央有好大对策布局,绝对可以镇压玉见那丫的。”
草屋内传出一声呼喊后,盗止起身入了屋内。此时屋内没有人影,只有两个“字”影,对坐饮茶。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的确是两个“字”!这哥俩正是未和央,也正是未央小店的二掌柜和三掌柜。
字如其名。未的外表,正是一个大大的“未”字,只不过有些歪七扭八,中间那一竖较短,“一撇”“一捺”就像左右脚。
央的外表,则是一个大大的“央”字,也是有些晃动散乱,秃宝盖—“冖”,好似从中间切开了般左右打开,类似左右两只手。
盗止见此一幕,直接两个巴掌拍上二字,无奈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换作人形,非要这样晃人眼么。”
“人有啥好,还是我们哥俩本体威武雄霸。”央直接就蹦到了石桌上,两只长脚晃个不停,就差往盗止脸上招呼了。
未附和道:“就是,就是!”
对此,盗止更加无奈了,一把将央薅回石凳上后,便端起一杯黑色茶水浅浅款饮。
未笑道:“是这样的,老大。老央这家伙发现一个大才,可以下一步惊天大棋,加上近期来谈拢的华夏留魂生意,到时绝对能执掌黄泉星域一方大司,将天捅出一个大窟窿!”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
一番交谈过后,盗止点头同意。随后,央便朝虚空一点,瞬间便有一块山河星盘出现。之后,央又是伸手朝星盘一抓,屋内瞬间便多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一身褴褛,满身肮脏,望着四周目露茫然,双臂还将几个脏馒头紧紧护在胸前,一看就知是个老乞丐。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莫非是在做梦?”
老乞丐惊疑沉思后,以为是在做梦,故看到未央哥俩两个大活字,也并没有太大恐惧,转而就向看起来平易近人的盗止躬身施礼。
“老朽有礼了,敢问这里是何处所在?”施礼间,胸前几个脏馒头也护得更紧了。
盗止见状,回礼笑道:“老丈倒是个知礼明数的,想必曾经也是大户出身。在下盗止,这哥俩一个叫未,一个叫央。他们都是天言族出身,无需害怕。”
听此,老乞丐觉得这个梦做得好似不同以往。因为以往做梦,不是不能说话,就是话还没说完时,梦中就又换了一个场景,根本没有这般真实。于是,老乞丐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