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雪宗,忘川书阁,第6层,又是两人静坐在床上对弈,只是对弈的人换成了一老一少。
那老人飘逸的白发长发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打理,显的很是杂乱,胡须白宛如初雪,而窗外恰好也下着微雪,他手持着白子,眼中却依然淡定从容,再细细打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年老的李淳风。
和他对弈的少年,手执黑子,俊秀的五官,眉宇间透露着不凡,手中把玩着棋子,似乎一直找不到落子地点,但他却十分冷静的分析对局。
半个时辰后,少年放下棋子,一直揉着脑袋,苦笑道:“师父,已经死局了,可以合了吧。”
“真的死局了吗?”李淳风一脸笑意的问道。
少年又观察了许久,摇了摇头,在棋盘的边角,落两子,以示认输。
李淳风脸上的笑意不止,拿起一颗黑子,放在了一个少年怎么也想不到的活路上。
少年微微一愣,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条生路?他再次整理好头发,正打算再来一局,一个声音出声打断。
“沈辞,先下去玩玩吧,我跟你师父有事要聊。”
来人是已经古稀之年的楚龙溪
满头白发掩饰不住他眼中的沧桑,自从知道自己已经定好的徒弟不在人世。
他几乎已经封闭了情感,只有练剑,因为剑心不稳固,十八年过去了,境界只停留在幻相境巅峰就停滞不前。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当初的婴儿,沈辞,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年十八,才三岁便会走路,四岁会读书,说话。
这忘川书阁一共有七层,一层只是一些历史天文算命类书籍,第二层只是天、地、玄、黄中的玄与黄阶的武功秘籍,第三层勉强有些东西,存放着地阶功法,第四层存放着宗门的异宝,第五层,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和不少丹药,其中以数补充气血为多。
这第六层原本是存放剑的房间,但因为放的不是普通的剑,前宗主将所有的剑都藏进了一个,只有每任宗主知道的地方,现在就成了李淳风的住宅。
至于这第七层,关押着一个绝对不能被放出来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怪物也更是一个天才,虽然比不上唐无羡。
沈辞小小年纪已经将第一层的书阅遍不少,而他却不肯习武。
“是,二师父,徒儿告退。”
沈辞离开忘川书阁,就好像变了个人般,一直往自己的宅子跑去。
“老宋!你给我放下。”
沈辞急忙来到后院,一个满头银丝的人,抱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坛子,不迟迟不松手,仅搁着坛子就让如痴如醉,让他如临仙界的感觉。
他虽然满头白发,但就是给人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虽然穿着破烂,但一种让常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老宋,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
沈辞迅速飞过来,想要抢夺老宋手中的坛子,为什么说是飞呢,因为轻功练自九品以上已经可以做到平地而飞。
老宋晃了晃脑袋,瞬间清醒将坛子放在地上,举起双手道:“少爷,放下了放下了。”
沈辞笑了笑,又看了眼老宋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无奈道:“我不是不让你动,至少也得一起喝吧。”
老宋眼中闪过一丝光,急忙跑进屋去拿碗,连靴跑掉了都不知道。
沈辞微微一笑,回忆回到十八年前,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因为迷恋武侠小说,大学读完就去写武侠小说,奈何坚持三年父母被自己气死,自己也在沉迷在小说中无法自拔被车创死,可惜就算自己死了,小说还是不出名。
再次醒来自己就成了一个婴儿,开启了一次重新人生,而刚才那坛子就是他自己尝试酿成的酒,平时除了跟师父练轻功,就是跟老宋,打鱼打田鸡。
回忆回到现在,一旁背刨开的地里还有十几坛没有被刨出。
…………
忘川书阁,李淳风将所有人清空,待所有人都离开没有人能听见后,才开口道:“龙溪老弟,何事这么隐秘?”
楚龙溪从长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叹息一声道:“这是沈武派的信鸽送来的,至于内容,你自己看吧。”
李淳风微微一惊,原本已经喝了一口茶,现在又端起茶再次喝了一口,以掩饰紧张之情,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