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许斐很快来到了内城一片院子前面。

院子两侧各种着一棵松树，里面隐约有练习呼和之声传出。

门口的牌匾上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陈氏武馆。

咚咚咚。

许斐上前敲门。

没过多久，边上的侧门打开，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走了出来。

“有事？”

“来学拳的。”许斐回答。

“钱带够了？”那人上下扫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穿着文士的长衫。

“够了。”

“行，跟我进来。”

穿过院子，十来个同样光着上身汉子正在各自练着力气。

“沈育秋，他也在这里。”

许斐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一个少年。

沈育秋，舅舅沈棠石的儿子。

年纪要比许斐小上两岁，按关系要叫他表哥。

察觉到有人看他，沈育秋也望了过来，不明白自己这位表哥怎么会到拳馆来。

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立刻上来询问，又转过身开练了。

树荫之下，坐着一位山羊胡的老者，嘴里哼哼唧唧的，摇头晃脑，似乎正在唱戏。

老者年岁已高，下身枯瘦，上半身却极为健硕，比之网络上那些健美教练都要夸张，仿佛一个完美的倒三角。

但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他的两条其长无比的手臂，就这么摆在两侧，几乎快要接触到膝盖。

“老师，有人来学拳了。”

老者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眼许斐，看他穿着文士的长衫，开口道：

“还是个书生，怎么不读你的书，跑到我这拳馆干什么？”

“学文一辈子没出息，只有练武，才是正途。”许斐沉声。

“你倒是想的明白，没错，学文狗屁没用。无非就是靠着钱财和一点点权势和人周旋，若是遇上武者铁了心要杀人，你就是两百年的苦读，也比不上别人十年的拳头。

练武，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改变命运。”

许斐掏出钱袋，双手奉上。

陈老用烟杆子把钱袋勾到一旁的小桌上，也不打开看，猛吸一大口烟杆。

辛辣的烟雾消散在许斐身前。

陈老又慢吞吞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路往下摸索，一边摸一边咂烟，起初眼神越来越亮，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声。

“可惜，想明白晚了。软骨硬筋，气贯百骸，若是早十年被我看到，我得求着你当我徒弟。可惜，年岁太大，都已经超过二十，终究是雕琢不得。可惜，可惜哟......”

一连三四个“可惜”，说的许斐都有些头疼。

陈老总算是摸完骨，继续说道。

“不过你别担心，既然你交了钱，我自然是不会因为年龄区别对待。跟着他们好好练，再不济也是能练出些东西的。”

······

······

又交代了一阵，许斐领了练功服，听着张成林讲解一些拳馆内的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