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只感觉到浑身燥热,之前的虚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力量渐渐回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
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时就被蒸发,缕缕白雾自他身上腾腾升起。
沧溟脚步一动,只听砰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眼见凌南舒就在眼前,斩一却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温度,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撞击得倒飞出去。
“什么?”
在空中借助玄气的力量稳住身形,落在地上后斩一狼狈的连连倒退几步,目光看去,那被他认为已经没用了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凌南舒身前。
灼热的温度驱散了寒冷,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凌南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燃烧着火焰的身影。
“那是……”
她和斩一心里都难以掩盖惊骇。
“朱雀炎!怎么可能是朱雀炎!”
斩一无法克制自己震荡的内心;“不可能,凌家进入通天之路的只有凌南舒一人才对,你是谁?怎么可能拥有朱雀炎?!”
沧溟看了看燃烧在自己身边的赤红色火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朱雀炎。”
他的目光旋即看向斩一,淡漠而冰冷:“不过我知道,你快死了!”
话音尚未落下,沧溟的身影就一阵模糊,一条火线陡然被拉出,当少年的身影清晰时,已在斩一身前。
炽热的温度尚未靠近,就以将斩一周边的雨滴蒸发,当剑尖穿透胸膛时,那火焰更是将他全部吞没,焚烧。
斩一没看到沧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这一剑是什么时候刺出的,他只看到少年那双火红色的双眸中,仿佛有朱雀的虚影飞过。
沧溟看着眼前顷刻间就化作灰烬的身体,垂下握剑的手,黑色的长剑也下落时化为烟雾消散。
沧溟抬起头,树叶的遮蔽下依旧只能看到零碎的天空,周身燃烧的赤红色的火焰消散,双眸也渐渐变回了黑色逐渐无神。
好累啊。
心中长叹一声,沧溟只觉天地在颠倒,摔在地上,溅起一地湿泥。
时间好像静止下来,除了雨打树叶的声音连绵不断。
凌南舒扶着树干,颤颤巍巍的起身,手指上的戒指光芒微亮,取出玉瓶中装着的丹药服下。
她看着空了的玉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凌南舒低下头,掀开左边的衣领,锁骨下是一道狰狞刀伤,伤口的位置已是肉眼可见的发黑,在染血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将手指放在伤口上抹,一层淡淡的光晕覆盖上去,凌南舒放下掀开衣领的手,将脸上因为爆炸而破损的人皮面具撕下,那张绝美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之中,迈开沉重的步伐,踩着湿润的泥土,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沧溟身边。
凌南舒蹲下身子,看向少年腰间的伤口,那里的衣裳被刀气斩碎,伤口狰狞但已停止了流血,并未出现和她一样的发黑迹象。
凌南舒若有所思的将少年扶起,触碰时才发现沧溟的身子烫的惊人。
咬了咬唇瓣,凌南舒将沧溟背到自己并不宽广的背上,低下头,发丝垂下看不清她的脸色。
“真重啊。”
她就这么背着沧溟离去,渐行渐远。
……
凌南舒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雨停,直到四周起雾,视野被遮蔽时,昏沉的思绪才反应过来了些许清明。
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虽然雨停了,但周边的雾气却是越加浓郁。
凌南舒停下脚步,深吸一口薄凉的口气,静静的等待在岸边,等待着在那浓郁的雾气中,逐渐靠近的一艘小船。
船头站着一位身着黑色的长袍的男子,他有一头在雾气中格外显眼的紫色长发,被扎成低马尾垂在脑后,并未露出容颜,而是戴着一张古怪的笑脸面具。
小船停靠在岸边,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位小姐,是要去哪,要不要在下载你们一程?”
凌南舒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能遇上船夫,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男子轻笑道:“也许是命中注定?”
凌南舒背着沧溟走到船上:“三个交易和三个代价,对吧?”
男子声音越加轻佻:“看来在下的运气不错,还遇到了懂行的呢。”
凌南舒没有说话,而是将沧溟放到船篷内的草垫上,这才回头看向的男子:“我想要您治好他。”
交易开始,就算没有风也没有人用使撑杆,小船也自行离岸,顺着水流而去。
凌天看了一眼沧溟后便收回目光:“当然没问题,不过在下想问一下,姑娘想要治好的是他的伤势,还是他的血脉?”
凌南舒秀眉微蹙:“什么意思?”
“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血脉里流淌着不属于他的力量对吧。”
凌天轻笑一声:“如今那股不属于他的血脉之力在燃烧,连同他本来的血脉一起,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了。“
说着,凌天摊开手:“到时候,可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