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蔡先生一家就被安置在村边的一户空房子里,这房子是之前的一户,家里没人了,这地方也就空下来归族里了。
对蔡先生一家来说也算有了一个住的地方。但是学堂这个利族利己的事情还得通知大家。吃过下午饭,爷爷走出了家门,临走前喊陈爸给蔡先生送去一些生活用品,油灯,两床旧被子,一些碗啥的拿了过去。他自己转身去找了一下自家几个老兄弟。
我就帮着拿油灯跟在后面一块儿去蔡先生家。刚进门,就看见蔡先生一家已经把房间里的灰尘打扫干净了。
父亲说:“蔡先生,我爸让我给你带点东西过来,这秋天来了,晚上有个盖的东西好一点。”
蔡先生笑着说:“谢过陈兄一家,能够收留我一家人恩情已经难还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看着两个人在哪里客气,我胆大我问蔡先生:“先生读过很多书,能不能给我讲讲咱们现在这个地方啊,我就特别好奇。”
蔡先生笑着说:“没关系,我这就给你讲,咱们大明朝地方辽阔,我以前在东边那是兖州府,我们逃难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到了汉中府这里,书里说这各个地方风土人情不一样,就比如那莱州府就靠近大海,北边的大同府就靠近蛮人,那些蛮人每年冬天就经常攻打边关。咱们这里是汉中府,在旧朝被称为梁州。现在给你讲太多你可能不太明白,往后我会慢慢跟你讲。”
月亮慢慢的爬起来,在陈爸和蔡先生的交谈里我收货颇多,终于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这个大明朝是什么情况了。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类似明朝的时代,但是这个时代又和上一世的明朝又有一些不同。现在的皇帝已经传位四世了,皇帝正值壮年。
他们谈论中不断感叹现在的世道艰难。每一年的收成交完税,只能养活自己一家人,这农民想要出头真不容易。这两年收成好点,日子还能过得下去,虽说这收成好,但是这税也在涨。每年还得交人丁费。就得把粮食卖了换成钱,这两年粮食丰收也卖不上好价钱啊。粮食卖完人丁费交完,税一收完。那也就没剩多少了。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沉默起来了,这个时候蔡先生的儿子女儿向我走了过来,说:“你好啊,山河,我叫蔡文,这是我妹妹蔡小凤。你今天给我和妹妹的栗子真好吃。”
陈山河笑了笑说:“没关系,后面我把你介绍给我几位堂哥们认识,这栗子就是二虎哥带我去的,下次我们把你们也带上。”
说完就跟着陈爸一块儿回家。这时爷爷也回来了,招呼陈山河和陈爸到院里乘凉。
“学堂这个事情我跟几个老兄弟们都谈妥了,他们都认为这个事情可以搞,我跟他们商量了下,意思是把学堂放在祠堂哪里,让老祖宗们能听到子孙们的读书声,就是祠堂这个不能让外人进,所以蔡先生这个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大家都对他不熟悉,如果贸然让他进祠堂教书,容易引起族里一些反对,所以明天召开全族大会,把这个事情说一下,把这个学堂的事情定下来。”
“爷爷,学堂的事情能成,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学生们读的书,用来写字的纸笔墨啥的也是要花费。这笔钱很多人是拿出不来的。这个事想要说服族人,让自己家的来学习很难啊。”陈山河这时候冷不丁的说。
这时候爷爷和陈爸若有所思。是啊,农家人一年的收成只够自己吃喝,咋能有多余的钱来买纸笔供着读书啊。
陈山河此时继续说:“读书是一个很耗费钱财的事情,就像蔡先生他考了三次童生试都没有过,也拖累家里了,所以普通人想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太难太难。”
“如果只是让村里的子弟们,学习简单的字,看的大懂告示,或者会普通的算数,后面还可以去镇上或者县里能够当个伙计学徒啥的,也算是给他们有个好出路了。”
“所以我觉得吧,读书这个事情得分人,就是有能力的可以重点培养,咱们村里不是有义仓嘛,可以拿出来一部分,当做奖励,谁学的好,每半年就让先生来考,考的好的就可以从义仓里面领粮食,考的不好的就要打手心,下次继续考,直到先生觉得满意了为止。”陈山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做事情是得有个章法,不然这学堂立起来了,这学习是很费钱,族人负担不起就没办法了。这样吧,我们先看看村里几个大户能不能捐一点,然后这些银子在去镇上购买,先保证每一个族里入学的能有一套。”爷爷无奈的说
“如果只是认字,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找一个平整的石板,然后大家用水代替墨,用笔在上面书写。等先生看过了,写的好的才能在纸上写。这样我们降低一些花费。再比如刚开始认字的时候,先生去讲,大家可以用木盒子里面装细沙,然后用手先了解字的笔画顺序。反正办法都是想出来的。”陈山河兴奋的告诉爷爷。
他是真的想读书,但是读书太费钱了,下午蔡先生就说自己家里以前颇有家资,就是自己一心读书,然后去参加乡试考童生,三次都没考中,也把家里给拖累了。回过头来,又赶上,水灾旱灾的。
当问到蔡先生这三次没考过的原因时候,蔡先生瞬间满脸黑线,第一次考童生试,上了考场太过于紧张了,然后晕倒在考场里。第二次考试,运气不好分到了臭号,那味道太过酸爽,发挥又不好。落榜了,第三次再考,这一次是信心满满,感觉自己写的很好,临誊写摘抄的时候,不慎打翻了墨,把试卷弄脏了。也就没办法了。我和父亲两人都为蔡先生感到可惜。
很快院中的人都去休息了。第二天,父亲拿着锣召集众人,把这个事情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