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爷爷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睡不着觉,到院子里坐着,吹着凉风。我也睡不着觉,看见爷爷坐在院子里,靠了过去“爷爷你怎么还不睡啊,这两天收粮那么累,还不早早的就去歇着。”后边带着大人的口吻问爷爷。爷爷无奈的说道:“下午陈赌头的事情给我敲了敲钟,咱们村子陈姓一百多户,每一家日子都是过得紧巴巴的,谁家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不出意外,不出差错,真遇见什么天灾人祸的时候,那时候谁会管你,狡兔尚有三窟,普通人遇见天灾人祸的事情,不是卖田卖地,就是卖儿卖女卖身还债的。咱陈家好歹还有个家族可以依靠,这一百多年为啥我们能安稳下来,靠的就是一个祖宗,一个家训传下来的,这也是为啥陈赌头这次有难了,村里的挨家挨户愿意出他那份粮税,之前陈老实他爹遇见狼灾他们父子两个能活下来也是靠宗族帮衬着。要是没有宗族将大家拧成一股绳子啊,大家又都要逃难了,那来的陈家村啊。”
爷爷说完眼角有点闪烁,我知道,能够帮衬的就是宗族,你要是外地人,就是会被本地人所欺负。这是一定的,会比较排外。自己也是受益者,无所谓了,反正没人欺负自己不是。
陈山河想了想这么说:“爷爷,我觉得咱们可以号召族人,在祠堂哪里建一个义仓,比如咱们陈家有一百来户对吧,就按照每一户有多少人,按人头算,按照每个人三斤粮食,年老者六十的就不用交粮食了,十四岁以下的也不用交,这样算下来按照咱们家只用交两个人的六斤,咱们村陈姓有一百来户,按照一年收粮两次算,能有四千多斤粮食。这些粮食当做义仓,这些粮食,每年用途有个规划,比方说今年陈赌头这种无依无靠的,给予他一百斤粮食当口粮,保证他能活下不去,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去挣自己肚子了。再比如,陈老实家,腿没了,那么家里两个人,给予两百斤粮食,能够保证他们基本的生活,剩下的粮食可以攒起来,留作备用。未来如果攒的多了,还可以多发一些陈粮食发下去换新粮进去。未来族里要组织人手护卫村子什么的,他们也可用族里的公粮,这样问题就会减少很多,大家也都会更团结。”
“爷爷你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我在边上说道。“我觉得可以,这样咱们族里谁家有大难了就可以来救急,就不用去借印子钱了。”爷爷开心的说道。“行快去睡吧,这个事情我在好好想想,明天我在和村里的几位老人商量商量。”
这几天就看见爷爷东家跑,西家进的忙活坏了,族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清晨,只见爷爷拿着锣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敲,村里的狗叫声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家门,爷爷站在了那个大石磨上,喊着:“各位安静,这里我有个大事情要说,我们陈家立族百多年靠的是什么?是仁义,是互相帮衬着,你家有难了,咱们一个家族互相帮衬,共同扶持才走到今天。咱们的家训也有这一条,同族之间互相帮衬。所以本着这个,我想在祠堂哪里设置一个义仓,义仓是干什么的?就是谁家遭遇天灾人祸了,可以用来救济,谁家需要借粮,可以按照一定利息借,这个利息比外面黑心钱印子钱低多了。同时,以后村里涉及到一些重大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用义仓的粮食,银钱来救济。所以今天我叫大家来,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和补充没,我在这之前已经和几位族老们都问过了。都觉得这是个好提议。这里我们义仓按照每个大人三斤粮食,十八岁以下,六十岁以上不用交。”说完这段话,村里的懒汉陈二流子喊道:“族长啊,可以不交嘛,我自己都吃不饱啊。”说完其他几个懒汉也说,“是啊族长,这肚子都填不饱咋办啊。”
这次爷爷强硬的说:“义仓这个事情,每一户都必需交,这里交给族里,交给大家,不是交给我,还是某一个人。你以为你交的是那一个人三斤的粮食嘛?你交的是你未来的保障。你出了事情了,谁给你填上,还不是靠族里,靠的是咱们老陈家祖上传下来的互相帮衬。你靠外人你信得过嘛!”说完底下的人鼓掌叫好。
是啊,这年头外面天灾人祸的,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家族的庇佑,什么狗屁关系都不如血亲好。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那隔壁张家村跟我们争水,那秧苗吃不上水,那陈二狗家田就跟张家村那邻挨着,那张家村的张二驴子,人如其名又倔脾气又暴躁,打了陈二狗,后面是族里陈三叔帮忙找回场子,把张二驴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也是让陈二狗先用水的。所以外面谁再亲都比不过自家人好。
随着决议的通过,每家每户都开始出粮食,大人一个人三斤粮食,很快,祠堂边的屋子里码放了小半屋子的粮食,粗略估计有个二十来口袋的粮食。这些粮食还得防着老鼠来偷,平时还得有人看护着,这个事情就考虑到陈老实他爹腿脚不好,但是看着个粮食还是可以的。每年给他两袋子粮食。说是看粮食,就是没事了就过来扫扫灰,看看有没有老鼠的痕迹,有老鼠了就把村里抓老鼠的大花找来消灭掉。不能让硕鼠糟蹋了粮食。主要是未来帮衬着他家。
很快义仓的事情传遍了镇上,镇上的王大人知道了,还专门派人写了一幅字,上面写道“仁义村”三个字。来的人回去也没闲着,带着一幅字来,回去带着一些农家货,边走边打着隔高兴的回镇上了。
我就问“爷爷,这字有啥用啊,就这三个字,他们吃着喝着还兜着走。”爷爷眯着眼睛笑着说:“我找了你姑爷,帮忙在王大人哪里说了说,才有了这个字,我这就要教你了,名利这个东西,名有时候大于利,利有时候大于名,关键在于你怎么去运用这个名利。”我好像似懂非懂,以前的人生没有接触太多这个东西,每天睁眼就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