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漏洞的屋顶,照进破旧寺庙里,一尊断手的佛像躺在地上,歪着头,许是在见证着什么。
大厅中燃着篝火,一条大鱼被架在火上,发出噼啪的声音,一股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鱼,是陆文山用一把插在身上的剑从一个渔夫那换来的。剑,是一把生锈的剑,不知有多少年份。
陆文山紧锁着眉头,连鱼焦了都没发现。
“小子,想好了没?大爷可是只给你一炷香时间!”
一道暴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寺庙中突兀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这如同标准反派的声音是从泥罐中发出,端的是诡异,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器灵,据说有些法宝的器灵,要当爷爷一样供着。
“你急个啥子哦!”
陆文山低着头,无神地望向前方,那里摆放着一只泥罐,比路边烧烤摊喝啤酒的杯子略大点。粗糙的表面布满了各种刀痕、剑痕和裂痕,这些痕迹,或深或浅,或长或短,像极了一个受尽社会毒打,却还不肯服输的憨憨。
泥罐是从鱼肚子里剖出来的,然后就赖上了陆文山。
“还想啥,跟着罐爷,三天元婴,七天化神,一月大乘,一年称霸修仙界!”
“那么代价?”
陆文山低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寺庙中回荡。
“呵呵,得到强大的力量,总要付出一丁点代价吧!”
陆文山眉头一挑,并没有立刻回答,拿起边上的烤鱼,轻轻咬了一口。鱼肉鲜嫩多汁,香气四溢。
没放盐,淡了点。
心中暗道,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在下可不是绝望的古尔丹。
“上一个跟你交易的,活了几天?”
泥罐中的声音似乎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等等,小子,分一半给罐爷,我快五百年没沾血食了。”
陆文山闻言,罐这是心虚了。瞥了一眼手中的烤鱼,撕下半条鱼,犹豫了下,准确丢向泥罐。
明明泥罐只有杯子大小,却轻易地吞下三四斤的鱼肉。
“你一个泥罐还吃肉?”
“呃~~~~~,”泥罐打了个饱嗝,传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这……味道,比人还是差了点,想当年,爷一天不吃个几条人,都不好意思见人!”
陆文山叹了口气,这演技太粗糙,用词转换太僵硬,你当你是爱豆啊,算了,礼貌性捧个哏,“这就是你被封在水里五百年的原因?”
“魔器的事怎么能叫封,这叫等待气运之子!”泥罐似乎有些不悦,震动了几下,“老子吞天食地九幽壶迟早要找那些傻逼报仇!尤其是那个轩辕剑,天天坏老子好事!”
陆文山吐了根鱼刺,“你有赢过?”
“小子,讲话注意点,信不信老子现在吃了你?”泥罐又不满地动了动,“要不要那些憨憨,都喜欢单挑全世界,我用得着动不动让封?”
“所以五百年前,那毁了三个国家、炼了几百万生灵的无相仙君,就凭的你?”
“嘿嘿,低调低调,好汉不提当年勇!”
泥罐略带羞涩地说道。
“罐爷,要不这样,我悄悄地把您老人家放到人多的地方,您再选个志同道合的兄弟?”陆文山不是个贪心的人,有些事,有些便宜是没法赚的。
就像理财,你看中的是利息,人家图的是本金。
再说五百年前,无相仙君让半个修仙界围攻的事,不知养活了多少代说书人。
什么无相仙君与仙子的故事,什么无相仙君与隔壁寡妇的故事,什么少年无相……,无论怎么开局,中期如何不同,但都是同样的结果:三个国家九百余里生灵涂炭、十室九空,整整三百年才缓过气来,无相仙君不光让挫骨扬灰,十族都让诛了个干干净净,连养的灵狗,都诛了个九族。
“小子,你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陆文山心中晒道,我没钱,你看神走不走,不过现在只想赶走这个麻烦,“你看上我什么,能不能假装看不到?”
“小子,你知道你现在面对是什么?是万里无一的仙缘,是碾压仙宝的至尊神器!”
一听这话,陆文山心中就有底了,这忽悠的手艺,怕还处在电线杆上重金求子的水平。
“你让轩辕剑砍了!”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