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公子,老身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回去呢……我不能……”刚刚医治完洛云的裴良裴大夫一副哭相,正跪在地上祈求着居高临下的洛泽。
“你放心,我已经叫人把你女儿接过来了。”说着他手一挥,便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被带了上来,双手被麻绳捆着。
“飘然!”裴良想要扑上去,谁知竟被打手拦了回来,只能与裴飘然泪眼婆娑的相望着。
“公子……她还是个孩子……”他的嗓子都哑了,担忧的面容惹人动容,但洛泽他们是绝不会动容的。
扶桑见他们老大不愿意开口说话,他便替他说道:“呵,孩子怎么了?在我们这里死的还少吗?你家的这位怕是没什么特殊的吧?”他一把搂住裴飘然的腰,“不如……”
“扶桑。”洛泽明显不高兴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便让扶桑摆正身体,不再动手动脚。
女孩面色惊恐,从未想过自己会来这狼窝,见到这副场景,自己真是倒了大霉。
“公子……”裴良被吓坏了,从刚才扶桑搂住他女儿芊芊细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绝对是没出路了,还连累了他的女儿。
这姓洛的在白无里这个地方拥有绝对势力,就连官府的人也和他们哼泄一气,往年只要有人敢得罪洛家,那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而今他怕也是这样。
“她会活着,我的人也不会动她,前提是你留在这里,给他治伤。”洛泽这次面上没有笑容了,满脸严肃。
“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他几乎快要崩溃了,但只有这一个现实让他去面对,没人能救他们。
“这便好了,给姑娘解开绳子,让人看着他们父女,要是有逃跑的迹象,”他阴沉灰暗的眼睛扫视二人,“就地斩杀。”那语气极为沉重,眼神杀气重重。
裴飘然被放开后赶紧跑到了裴良身边,被他保护起来,洛泽再次起身,边走边对旁边打手说道:“看好了,就在这个屋子里,不用我多说吧?”
打手点头说是,不敢多说一句,扶桑紧跟着洛泽离开,打手出了屋,把门关上,站在外面看着。
屋外围了大约四十多个人,各个都是武力不错的打手,整个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来来往往都有巡逻的,灯火通明。
*
淮城。
崔雪容等人已然进了一重机关当中,是由醒来的县令带进去的,系统让他们进行实物表演,用以获取张星的信息。
所谓实物表演,就是全员参与其中,对游戏过程中所出现的事不得逃避,达到极高的完成程度。
[傩戏,又称鬼戏,是汉族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
根据唐代《乐府杂录》记载:“用方相四人,戴冠及面具,黄金四目,衣着熊裘,执戈,扬盾,口作“傩、傩”的声音。
此刻,进入场中的人越来越多,以右为十二人,都是朱红色的头发,衣白画衣,都手执麻鞭,麻鞭是由辫麻做的,长有数尺。振的声音很是阴厉,于是用这声音呼喊呼神的名字。
另有振子(振子即侲子,侲子也要洒豆打鬼。)五百人,是小孩子扮演,穿着朱褶、素襦,戴着面具。场地日期已显现,是农历最后一天,便就是晦日,准备兴起宫悬乐①。
讲解声音缓缓消失,众人的衣着马上被改变,他们也和那些没有情感的NPC一样穿着,头戴面具,身着朱红色长衣,被定在舞台上,等待音乐响起。
场中灯光变得昏暗,黑里透红,恍然一亮,前方被照得通明,唯独能从眼睛缝中看到的,是前面的座椅,如同大剧院般的场地,此刻红椅遍布,却没坐人,穹顶上红光一阵阵的闪烁,显得阴暗诡异。
众多乐器敲击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低沉而压抑,乐声环绕在周围,空旷的场地传回了回声。他们的姿势被音乐支配着,跟随乐点起舞。
沈清影大抵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的行为逐渐与其他人不一样了。他的脚在向后走,从面具的窟窿看去,和他穿着一样的人在他前面跳着,那姿势很诡异,他分不清谁和他是一伙的,他们还在受着控制,可他身体却渐渐能自由支配了。
怎么办?仪式怎么结束?
沈清影索性一把将面具扯下,把外层的朱红色衣服强行脱下来,飞快地跑到前面,抓着那人就摘下他的面具,可是面具背后是一张纸糊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了。
那人随即停下来,踩着舞点向沈清影靠近,步子倒是很慢。沈清影借此时间赶紧摘下另一人的面具,可那人面具之后是一头的黑发,根本没有脸,他怎么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最起码也是死过的,可竟被他这个无法形容的面容给震惊地五体投地。
天啊,这两个东西为什么步伐一样地向他这里走来?还是一左一右?
他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结果现在看到了不该看的,真是……
沈清影当即抓起那位有脸但看不清的人的衣袖,将他摔至墙上,砰的一声发出,随即落在地上,下一秒从地上缓慢爬起,沈清影抓住他的头向前扔,前方朝他而来的东西被砸了一下,头顺势歪了过去。
眨眼之间,乐声停止,所有人停止了当下动作,皆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向后转身,正面的、侧面的都以一个正视的姿态看向沈清影,透过面具洞洞,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满脑子就一个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