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然歌舞很精彩，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苏泠，似乎对这位神秘的女帝，更加感兴趣。

苏泠对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端坐在上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偶尔端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然后便继续看着歌舞，仿佛完全沉浸其中一般。

············

几位大宗师的目光在苏泠身上流连，各自用余光交换着隐晦的信号。

他们并未出声交谈，而是以一种极为隐秘的方式，用手轻轻掩住嘴唇，防止有人通过唇语解读他们的谈话。

同时，他们嘴唇微动，将声波凝成一束，精准地传入对方耳中，防止声音扩散出去，被旁人听了去。

欧阳子虚率先开口，

“你们看女帝这肤质……”

他一边说，一边用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苏泠那绝美的侧颜，

“当真是吹弹可破，宛若羊脂美玉一般，没有半点瑕疵，怕是那些刚出生的婴孩儿，也比之不及啊……”

雷动天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苏泠身上来回扫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将涌到嘴边的口水咽了回去。

他咂了咂嘴，粗声粗气地附和道，

“确实，确实……这皮肤，啧啧……一看就知道，修为绝对不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欧阳子虚挤眉弄眼，

“欧阳兄，你我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想要保持这般‘状态’，需要耗费多少修为和天材地宝啊……”

“对啊，低境界之人，哪里能有这般风采？”

边上，青州“玄清门”的掌门，人称“鹤羽真人”的于鹤，也加入了讨论，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眼神深邃，

“这等气质，这等神韵，简直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不，就算是画中仙子，也没有这般风采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年轻时，也曾走遍四海，见过不少所谓的美人，但和这位女帝一比，却都如同那庸脂俗粉一般，黯然失色了……”

“似乎，也只有极西之地，那南溪国相邻的一处名为陵园的凶地中。”

“老夫偶然一瞥，所见一具霸气外露，周身环绕神秘太极图的不腐女尸，在容貌能与之相提并论，却也少三分神韵……”

欧阳子虚将折扇“啪”的一声合上，轻轻敲击着桌面，

“扯那么远做什么？”

他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理说，以这位女帝的外在表现来看，她的修为，至少也应该是大宗师中的佼佼者，甚至是……”

“甚至是传说中的无上大宗师境界，也未可知啊！”

“可是诸位请看，这位女帝不仅毫无‘势’的波动，咱们也完全看不清她的境界啊……”

雷动天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怎么可能呢？”

“我等身为大宗师，就算对方是无上大宗师，故意隐藏气势，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势’的威压，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欧阳子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

“若是她的境界极高，远超我等，那她又何必如此刻意隐藏呢？”

“直接展现出来，岂不是更能震慑宵小？”

他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

“要知道，这阳武界虽然灵气稀薄，但也不是没有出过无上大宗师。”

“那些老怪物，哪个不是威震一方，谁敢轻易招惹？”

“除非……”

于鹤突然开口，打断了欧阳子虚的思绪，

“除非，她根本就没有达到无上大宗师的境界，甚至……连大宗师，都还差得远呢！”

雷动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

“她要是连大宗师都不是，又怎么可能坐得稳这皇位？”

于鹤冷笑一声，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别忘了，这位女帝的来历，可是扑朔迷离得很呐！”

“说不定，她背后有什么神秘势力在支持呢？”

“又或者，她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宝，可以掩盖自身的气息？”

“这……” 欧阳子虚和雷动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雷动天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我们该如何试探？”

“总不能直接动手吧？那可就真的是造反了！”

欧阳子虚摇了摇头，

“当然不能直接动手！”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试探，不是为了送死。”

他眼中精芒一闪，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