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柴房的门被开着,没人知晓。
没人顾及到柴房这边。
姜彦甫被刺伤没救活,姜云霄姜宥今日忙活一天,回房歇下。
姜落梨脸带泪痕的回自己的院里,形影单只的,父亲没了。她还没出嫁,日后光是想想被姜夫人捏在手里。
她一个激灵,又想云霄哥与皇宫里的姜青衿,心里才稍微安些。
房内也不点灯,就黑中脱掉外层的衣襟,抹一把泪才爬到床上。
另一个房内,姜迤母女俩对面坐着,姜夫人与姜彦甫到底是二十年的夫妻情,又哪能不伤心?
姜迤到现在还是难以想象,一直硬朗着父亲怎么说没就没了?
还有,父亲怎么好好的在自己的府上遇刺?
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两人都浸在各自的伤心里,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姜迤实在是困得不行,打着哈欠,对母亲劝道:“阿娘,很晚了,该睡了。”
姜夫人这才从愣神中醒过来,对上女儿的疲惫脸,烛光暗暗的,姜夫人心疼女儿。
正了正脸色,道:“迤儿,走吧。”
姜迤嗯一声后,两人互相帮彼此脱下外衣,卸下首饰就着最后的那点烛光踏上床躺下。
翌日清晨,姜宥五人招齐姜府都有的姨娘与庶子庶女,及小厮丫鬟等人。
姜夫人坐主位上,姜宥坐她旁边,看向这两边坐满又站立着的姨娘庶子庶女们。
宣布父亲的死讯,姜彦甫的死讯一公布,他的子女们知事的掉泪,不知事的两眼懵懵的。
妾室们有真心的拿起手帕擦泪,也有假意掉泪,姜宥不管她们真假。
之后吩咐管家带小厮丫鬟置办丧事,最后姜云霄派一个小厮到皇宫禀报一下姜府的事,姜家忙着姜彦甫的丧事。
皇宫
章云殿,萧北冥听着侍卫的禀报,萧北冥脸色看不出什么,只是听完让他退下。
王福也听到,脸上隐隐的担忧。
寂静的大殿上只有男人卷册的响声,看不久还是起身外去。
青鸾宫,萧北冥坐在床前手擵擦着床上青衿红润的脸,呼吸舒适,不像是个身染奇毒的人。
与之前醒着没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人一直不醒。
手下触感细腻光滑,男人的手并不粗糙,反倒是细腻些,但与青衿的比还是粗糙。
他好想床上的人此刻醒来,与他说上一两句,哪怕是叫他一声也好。
“姜尚书今日办丧事,你也不醒来?”
男人轻声低语,望着青衿的睡脸,黑眸幽伤,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独傲雍贵的帝王。
一身冷冽绝尘也不复,只剩孤寂静默,人也清瘦。
看向青衿静睡脸庞的视线无限温柔与宠溺。
望到最后,萧北冥心里涩涩的,哑着声道:“今日就看此,明日再来看你。”
出了青鸾宫,敛了心思,又是那个凛然绝傲的王。
御医令,所有人都在研究红煞疯,无论是成份还是解药,他们翻阅所有古籍都没找出解药。按娴妃娘娘的体质找到解药能否有用还是未知?
萧北冥进御医令见的正是他们低头翻阅古籍,试配药材,选药材。忙忙碌碌,没人注意到他。
即便是有一两个小医官看到他也被他抬手制止。
进内殿王御医处,王御医正在埋头苦干,萧北冥走近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
看不出有什么,王御医看有人动他的瓶罐,抬头看去。
见是皇上,赶紧起身弓背身躯,恭恭敬敬的,“老臣给皇上请安。”
萧北冥动作不断,刚从青鸾出来,想到姜青衿,心里微急。
轻启薄唇,“王御医,进展如何?”
问完示意他起来回话。
王御医谢过才站直身躯,斟酌许久,缓缓道:“回皇上,老臣惨愧,没能研出解药。”
“可朕听到的是研出了。”
顿了下,萧北冥又继续,“怎么到王御医这是没研出?”
轻淡的声音却微寒逼人,让王御医背后汗流浃背。
“禀皇上…娴妃娘娘体质特殊,红煞疯的解药已不适她用,还有娴妃身怀六甲,老臣不敢妄用。”
王御医边说边用余光观察沉默不语的萧北冥,帝王威压太甚,不得不怕。
偏偏这时候娴妃娘娘又身怀龙胎,皇上面上不怎样,但身为他近身的人,又怎么看不出皇上对娴妃娘娘的在乎劲。
王御医心里也苦。
萧北冥放下手上的药瓶,见王御医那威威禀禀的样子,他也想到姜青衿与一般人中红煞疯的区别。
背着身对王御医道:“王御医,继续。”
“谢皇上。”
王御医对着皇上走远的背影恭敬的谢道。
直至萧北冥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王御医才站立虚抹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
要是再研不出解药,难保项上脑袋!
王御医深知皇上的为人,心里微苦。
带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埋入继续研究解药。
萧北冥回到云章殿,冯况早在等着见他进来,赶紧行礼,“皇上…”
却被萧北冥止道:“查的怎样?”
“禀皇上,都在这。”
冯况双手呈上,萧北冥接过竹册,摊开。
冯况退出殿外,竹册上写着姜青衿幼年的经历,生母陈氏是被姜彦甫半路上捡回来的。姜夫人见陈氏的容貌不出色,也就随他去。
姜夫人也知丈夫的性子,估计是见不得美人落难,给他遇上又看不过顺便救下来。
陈氏当时是满身伤痕,经过救治又看得姜彦甫心猿意马。
回到姜府后的一年陈氏怀孕,第二年陈氏生下女儿姜青衿。
姜青衿从小安静乖巧,姜彦甫又宠爱嫡女姜迤,不再过问姜青衿母女的死活,任陈氏与女儿在姜府自生自灭。
萧北冥看到此处,青衿身上的问题在陈氏身上。
陈氏久不在人世,拿着竹册起身往青鸾宫跑。
殿内外的宦官们见皇上向外跑,纷纷抬头看向萧北冥跑远的背影,目光惊悚。
一旁的王福冯况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