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的事,青衿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她正在悠闲的游走各宫,在听雨楼前遇到刘月莲。
“奴婢刘月莲拜见娴妃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刘月莲屈着膝盖向青衿行礼,她身后的宫女们也屈着膝盖行礼。
“刘姑姑请起。”青衿看向刘月莲,见刘月莲恭敬不敢造次,杏眸移向她身后的宫女身上,“你们也起来吧。”
刘月莲带着她身后的宫女谢恩道:“奴婢谢娘娘。”然后才起身。
青衿见她们站在原地,微躬下身还没有走,便道:“刘姑姑你忙你的去吧。”
“是,娘娘。”刘月莲与宫女再次屈膝一拜,才退下。
青衿最近忙着萧北冥的谣言,刚才遇到刘月莲才记起两月前她让玉言查的事。
“玉言,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青衿来到荷花池边,玉言跟在后面,不远处还有四个宫女候着,池中荷花盛开,还有莲蓬。
午膳可以吃莲子羹,莲花炖排骨,青衿向不远处的宫女喊道,“你们四个去找人给本宫弄只船来。”
“是,娘娘。”
四人福身一拜,然后去找人。
玉言这时才汇报,“禀娘娘,查到了,前日刚到,奴婢这就去拿来。”
“先放到寝室吧。”
“是,娘娘。”
玉言也离开回自己的住处。
青衿独自望向眼前的这一片荷花,不由得想起周敦颐的那句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很喜欢荷花,看到荷叶,她想吃叫化鸡了,去年备的莲子这两个月来天天吃,也没有了。
往年的时候,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摘取池中的荷叶莲子莲花,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采摘。
生怕被别人发现被皇上治罪,其实皇上早已知道池中的荷花莲子是她所摘,连荷叶都不放过。
宁曼卿知道此事后跑到云章殿告状,萧北冥以一句“罚娴嫔关在青鸾宫,抄写宫规二十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青鸾宫。”堵住了宁曼卿的口。
那次之后,青衿便只有在每年花快要谢时才采摘,莲子也是敢摘个五六个,荷叶也敢采三两片。
青衿想着她这五年来吃莲的不易与宁曼卿之间的敌对,这时船被找来了。十来个扛着船,“娘娘?”
青衿让他们把船放到池中去,留下两个浆船的太监,其余的宫女太监们被青衿遣退了。玉言想着娘娘前几日刚把伤养好,娘娘游池塘,还是放心不下,把查到的账簿放到青衿的寝殿,担忧的跑向池边。
玉言回来时,其背上多了一个背篓,最后青衿玉言,还有两个掌船的太监,一艘小舟向湖心游去。
青衿一边采莲,一边哼唱着梁元帝的《采莲赋》:“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据。”
“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据……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
玉言被青衿要求一起唱,玉言碍于她的命令也跟着哼唱起来。
没多久,两人便把背篓装满,往回走时青衿随手摘下两片荷叶,哼唱着《采莲赋》
脑中想像着诗歌中所描述的那情景,结群成队的少女与小童们欢乐的去采荷,有说有笑的,说到那个心上人时,少女怀春的娇羞一笑……
欢乐清灵的歌声穿越荷叶间,池边的萧北冥听到她那婉转清灵的歌声,只闻歌声不见人影。
不由得想起王昌龄的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应景极了,随着小船离岸越近,荷叶间的那人才露面,青衿身上的青荷色衫裙,与四周荷叶融合一起。
青衣婧影如荷,胜却人间无数,乌黑如墨的青丝,皎洁晶莹的肤色。
连池中的莲花比她褪色,瞬间失色,人比花娇,池中一袭青衫的青衿哪哪都戳中了萧北冥对意中人的点。
看得萧北冥黑眸幽深的眨也不眨下,直至青衿上岸向萧北冥请安时,“臣妾拜见皇上,皇上安康吉祥。”
“娴妃免礼。”
萧北冥虚扶一把,示意玉言等人起来,玉言等人谢过后站远些。
“谢皇上。”青衿行礼后,看向萧北冥道:“皇上,臣妾先回去?”
“娴妃这次越发胆大?明目张胆的把朕的这一池荷给采了,娴妃不准备说些什么?”萧北冥一本正经的调戏青衿。
“要不皇上一起回青鸾宫?”同时在心里腹诽着:说得这些你没吃似的?“皇上,臣妾这也是物尽其用。”
萧北冥促狭的瞥一眼青衿,见她脸上的敢怒不敢言,“怎么?娴妃能做,朕还不能抱怨两句?”
“能,皇上您最大,您说了算。”青衿想快点回去,但又顾忌着她身边的萧北冥。
两人之间经过这近两月的繁密相处,越来越亲近,轻松随意。萧北冥越是跟青衿走得近,他的眼神越顺和,笑容渐渐地多起来。
这些变化两个当事人都没察觉到,宫里的人注意到了,两人身边的人起初一脸震惊讶然,随着数次多了,王福与玉言也恢复平常心态。
十几人一路回到青鸾宫,青衿让人端茶水进来,与萧北冥喝两杯茶后,青衿起身去厨房把刚才采摘回的莲子莲花剥出来,扳开来。
清洗后,生火入锅,半个时辰后,莲子炖排骨汤,莲花蛋羹,上桌。
萧北冥看着桌上仅有的两道菜问,“午膳就这?”
这段日子里他时不时的来青鸾宫蹭饭吃,胃口被青衿渐渐地养挑了,又想起她的伤势,问:“你伤口养好了吗,今日去游湖?”
青衿把盛好的汤放到他跟前,又给自己盛着汤,“禀皇上,臣妾的伤好了。”
顿了又顿,看似无意间的随口一问,“那皇上呢?伤势如何?”
“怎么?担心朕?”
萧北冥抿一口汤,语气慵懒笑谑的凑近青衿耳朵里,问:“要不,娴妃亲自检验一下,是否好了?”
青衿受不了耳朵里的痒意,下意识的躲一下,怂着不敢看向萧北冥,“禀皇上,臣妾又不是御医,好与不好,不是臣妾说了算。”
萧北冥上下扫探青衿一眼,脸上的神情颇为趣谑,“娴妃的伤势,你自己说了不算,得朕亲自验证后,才算好不好。”
“你说是吗?”萧北冥见青衿脸色要红不红,似羞不羞,可耳垂红润滑嫩的出卖了她,“娴妃?”
说完一本正经地看着青衿迫促不宁,一副看好戏的看着青衿,似乎是看她怎么回答?
青衿正窘迫着,答也答得断断续续的,“…皇上,这就…不劳您费心……,臣妾的身体……臣妾自己知晓。”
连忙转移话题道:“皇上,这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