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这炎炎夏日里，众人都尽量少开口保存体力，尽管山里有树木遮挡，但是接近四十度的高温还是让一群刚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吃尽了苦头。

又过一会儿，总算是到达了预定地点。在一条小溪旁边，有一片不大的平坦地带，刚好适合扎营，是的，林泽启他们得在这逗留几天，确认此地是否有发掘价值，再汇报市里决定是否进行大规模行动。

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树荫下恢复体力，林泽启则是找到了正在勘察地形的王教授。

“王老，我们进山前焚香拜山，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也不是林泽启第一次进山了，但王教授这样严肃正式地拜山，林泽启还是第一次见。

按理来说王教授这种经历过“除四旧”的知识分子，不应该存在什么封建迷信的想法的，这一次却例外了。

“呵呵，因为这次可能会有点不一样，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王教授有点含糊其词，不想说太多，林泽启也就没有追问。

太阳从山顶沉下，山里也才开始活跃起来，不时有鸟叫虫鸣声。

大家也才抓紧天黑前的时间开始搭建帐篷。

吃了点速食品填饱肚子后，王教授组织众人开了个短会，主要就是些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之类，林泽启属于是暂时的自由人，到时候在一旁等着临时安排的任务就行。

收拾完毕后，经过劳累的一行人很快就睡熟了，此起彼伏的呼声回荡在山里。

林泽启睡不着，他还在想着疯老头的话，

他们是谁？见证者又是什么意思？白天王教授为什么又不愿多说？

不过他还是相信王教授不会害他们，毕竟法治社会，想来多半是可能会有些困难不好说出来打击士气吧，虽然这群娇生惯养的大学生本来也没几分士气可言，都盼着早点结束任务回学校交差呢。

毕竟都是为了实习证明才跟来的，谈不上有什么凝聚力。

林泽启独自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旁拨弄着，有时候他会想，要是当时自己正经八百的报了考古系，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

他对考古的兴趣来得十分偶然。

初中的时候他曾在电视上看过一档纪录片，是说秦兵马俑的故事的，当他看到考古工作人员一点点拨开封土，几千年前工匠的指纹在兵马俑的脸上依然清晰可辨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冲天灵盖。

这种感觉无法言说，他好想亲自去触摸那枚指纹，就好像亲自跟古人对话，两颗心时隔千年跨时空交汇在一起。上一秒，它们被埋葬，下一秒，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对这些文物来说，地底的时光仿佛被冻结，等着有后来人听他们无声的讲述那些千年前波澜壮阔的史诗。

他有时候很羡慕这些考古系的学生，虽然如今值得发掘的文物日渐稀少，但总归可以近距离接触那些人和物，这些都是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做不到的事情。

——

翌日，不大的发掘场内，果然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些残破的青铜器，王教授凭经验判断，应该是西汉年间的，具体年代得带回去进行专业检测。

不过整体都是些碎青铜器，也没有铭文，让在场众人有些失望。

“不要灰心同学们，虽然碎青铜器坑说明这里可能是一个祭祀坑，难以出现整器，时间尚早，也不乏在祭祀坑周围发现完整文物的先例。”

王教授给大伙儿打气，正说着，不远处的2号坑传来好消息，

“王教授，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