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珍很惊讶,实心实意的夸了一句,“天栋到底年轻,能吃苦也有脑子!”
天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婶,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现在天气热,地里菜长得快,以后天冷了就没这么多菜了。”
“家里的菜还有些,你要就看着摘点,给我稍微留点就行。至于怎么算钱,你看着办,本来不吃也掉到地里烂掉了。”王秀珍本来也没指望这些菜能卖钱,天栋好不容易找个买卖,肯定是要支持的。
桃花听了听,转头问肖卫民,“爸,咱们地里的黄豆能吃毛豆夹了吧?”
“差不多能吃了,到时间了,等晚上我拔几根回来,让你妈剪了给你做盐水毛豆吃。”
“倒不是因为要吃,我爸平常这个时候也收毛豆荚,毛豆荚价格不低,比收干豆子划算。天栋这个时候卖菜,不如剪点毛豆荚去卖,应该能卖出去。”
天栋有些犹豫,“家家户户种黄豆是为了打豆油,现在卖了毛豆荚,估计打油的豆子就不够了吧?”
肖卫民一琢磨,“每家种豆子都会多种些,我今年种了一亩多点,河沿上也种了,这就不少了。你先到我们家河沿上拔点试试看。”
天栋的生意很快就做起来了,一开始把自己家里的菜全薅完了,又把肖家院子的菜全都薅完了。后来实在没有菜了,每天在村里收菜卖。肖卫国跟牛美兰每天能看到现钱,收菜卖跟自家的菜拿出去卖,那肯定是少多了。天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去,到中午就回来了,在家睡个午觉,下半晌继续下地干活,等到天快擦黑就开始准备第二天要卖的菜。
马国慧跟王秀珍也跟着赚了一小笔,村上不少人家多多少少都受益了。而且大家算了算账,黄豆还是收毛豆荚划算,一斤干豆子也就两毛多,毛豆荚差不多能卖八分一毛一斤。
肖卫国和牛美兰当然心里美,日日有进账,出门也能挺起脊梁,村头村尾遇到人都是夸,天栋现在真是出息了。
以前给天栋说亲,总有人觉得他就在家种种地,而且肖家刚分家,家底也不知道怎么样,给天栋说亲的媒婆都不太热情,现在给天栋说亲的人也多了起来,七大姑八大姨,一天天就没断过人。倒是天栋忙得没时间,好几次都推掉了,索性跟牛美兰说了,现在暂时不考虑,等到地里农忙结束了,到冬日里再说亲,那个时候也能攒点钱。
肖卫国和牛美兰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也就推说到收了秋粮以后再相看。
天成和天晴的录取通知很快就收到了,天成是在厂里收到的,天晴的通知书直接寄到了家里。
肖卫民去公社割了两斤肉,又买了点猪肝和猪头肉。王秀珍约了马国慧,两个人准备了点菜,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喊了一起吃个饭。
“以后天成和天晴也吃上公家饭了,不管怎么说,生老病死以后都有人管了。”牛美兰是真心的羡慕,现在只要是国企上班的,生老病死都有厂里管着。这个也是大多数农村人最羡慕的,农村人看天吃饭,年纪大了只能吃子女的。有单位的就不一样,进厂子退休了,总有一份退休补贴,每个月过日子肯定是足够的。更不要说等到过世,还有一笔补助。
马国慧坐直身子,笑眯眯的给牛美兰夹了块肉,“大嫂子也不要羡慕我们,天平他们弟兄三个都有出息。”
王秀珍点头附和,牛美兰当然心满意足,虽说老二老三家的日子过的不错,但是现在大房的日子也越来越有奔头。
肖老爷子更是看的老大欣慰,这个分家分的好,晚上的二两酒喝的心里舒坦。田老太看着大家高兴,也乐呵呵的直说好。
天晴拿到通知书就去报道了,天成也要参加新职工入职培训。一天的入职培训之后,两个人就被分到惠阳县城郊的家具厂上班了。这边还没来得及吃散伙饭,大家说好了等桃花生了孩子再好好喝一场。
天成是熟练工,分到车间之后才知道许班长现在已经是车间副主任主持工作了,原来的周主任已经升了一级,是新厂区这边管生产的副厂长。自己所在的班组原计划是三个班,但是现在熟手不多,都是学徒工,班长可能是个关系户,从来不动手。车间学手艺还要看师傅,所以学徒工肖天成倒从同期进来的人里面收了三个徒弟。
当然也有人不服,许主任巡查车间的时候,点了肖天成的名之后,车间里就没人敢吭声了。不过,等过了几天,肖天成亮了手艺,就更加没有人说什么了。还要指望肖天成给培训。所以现在班组也开不了三班,大家都白天参加培训,晚上歇班。
肖卫华趁着周末,喊上天成带着天晴去了许家拜访,抓了两只家里的公鸡,又带了两尾鱼,还捎带了十斤花生十斤黄豆。
许主任客气了一番,又鼓励天晴,“天晴毕竟是高中毕业,肚子里有墨水。好好干,新厂区也有不少机会,雕刻车间的活儿都是精细的活儿,学到手的都是本事。不管什么年月,总饿不死手艺人。”
天晴受教点头,“许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虽然我刚毕业什么都不会,但是我还年轻,一定好好学习!不给我哥和您丢人,我在厂里一定守规矩。”
许主任看的直点头,天晴进来之后就没到处打量,规规矩矩跟在肖卫华和天成的后面,倒是个老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