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推开门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真的见到爷爷的时候,但当目光触及病床上那孱弱的老人时,她的眼神瞬间凝滞,眼底涌起一抹深深的痛楚和怜悯。眉头不自觉地紧锁,仿佛那一道道皱纹都承载着她内心的沉重。
她以为她已经收拾好情绪去见他,但当真实见到他时,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泪水迅速在她的眼眶中聚集,模糊了视线。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看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看到他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连接着的仪器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声音,哪怕就只是看着,她好似能感受那种痛感。她缓缓走向他,坐在他病床旁。
“爷爷,我是小秋啊,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她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老爷子手背上。她的哭声起初是压抑的呜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饱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老爷子苏巨上一辈子过得很苦,虽然娶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但并没有受到家里人的祝福,年少冲动时,背着家里人和苏巨走向婚姻的殿堂,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苏秋的父亲,后来妻子和苏巨因为从小生活环境不同,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等爆发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最后留下苏巨一个人把苏泊东拉扯大。因为第一次做父亲,苏泊东与苏巨积累了很多矛盾,直到后面苏泊东和张霞月生下一个孩子之后,老爷子决定把对苏泊东的遗憾好好弥补给这个唯一孩子,苏秋生活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中,但幸好还有苏巨这个小老头爱着她,后来苏泊东爱上了赌博与酗酒,苏巨想让把苏秋留在身边,所以在小时候的苏秋曾在老爷子那里生活,这是她童年中唯一快乐的回忆了。
他治愈了她破碎了童年,她也会陪着他安度晚年,让他不会在家人的抛弃下那么痛苦地死去。
苏巨静静地看着苏秋,心中泛起酸涩,以为她又如以前那样担心自己了,安慰道:“小秋,爷爷没事了,爷爷很好,爷爷不疼…”似是要印证这个观点,他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抚摸着眼前的孙女。
苏秋眼底一沉,她重生一会,他瞒不了她的,她知道十七岁离他病危不远了,她得抓紧筹钱给爷爷做手术,上一辈子因为苏泊东的败家使她们的生活陷入窘迫,甚至拿不出第一次手术费,幸好有简瑶阿姨家帮助使得苏巨多活了十年。不仅如此,她还得带着老爷子离开这个家,安稳度过晚年。
江屿一直陪着苏秋到很晚,直到快到门禁前他才出声提醒,苏秋这次依依不舍地离开。
晚上,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被一片宁静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夜来香的芬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宁静的氛围。
“谢谢你今晚陪我”,苏秋礼貌出声打破静寂的夜晚。
“我们之间就不用谢了吧?”江屿温柔地开玩笑道。想让苏秋更开心一些,可是她好像很擅长自己背着很多压力,忍着很多委屈,表面云淡风轻其实早已遍体鳞伤。江屿很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又在女孩看过来的时候很好掩藏里面的情绪。
苏秋没有多做解释,她不能再犯以前的错,那种结局是她用亲身的绝望体会过的。她要时刻保持清醒,二个明明很熟悉的人此时都没有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不知道,此时二人的独自相处的场景已经被有心人记录了下来,后来掀起了不小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