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的蹬鼻子上脸让本已走出屋门的金山又折返回来:“那你跟薛兰是不是后面也能给老四操办婚事,买上一套房啊?”
金海和薛兰相互瞄瞄对方谁也不敢多吱半声。
薛兰回去跟家人说了存折和房子的事情。一家人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合计了又合计觉得还是很划算的,毕竟薛兰的肚子是不能再拖了。
“这事儿就是你跟金海俩人搞砸了,生意人最看重面子,要不是你们这茬事儿,没准她真就给你们买一套房了。”
薛母看似责怪的语气里更多的是不甘。
一番你来我往,薛母终于同意发嫁。孔云定了县上最好的饭店,准备为此桩婚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婚宴上,来往的宾客都跟孔云金山打着招呼聊得火热,一时间,新郎和新娘变得黯淡无光。
薛母看着女儿的风头被孔云抢去,心里极其不适,她撺掇着一家老少要挽回女儿的面子。此时,一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已经喝多的小儿子。
“薛民,去!替你姐出出气,掏了点臭钱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结婚。”
薛民东倒西歪的晃到孔云和金山面前,手中的酒杯差点怼到客人的脸上。
“金山大哥,今天是我姐结婚,他们凭什么在这跟你聊天。来,我替你和孔姐接待这些客人。”
客人逐渐面露愠色,见此,金山赶忙把薛民扶到一旁坐下,接着又赶紧给客人陪不是。
“陈院长,没伤着你吧,他这是喝多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见捣乱未遂,薛民有些恼羞成怒,他又爬上凳子晃晃悠悠的直起身来。
“喂喂喂!你们全都听好了,我姐可是根正苗红的兵二代,这个男人就是老家来的盲流。他能娶我姐,那是因为他把我姐的肚子搞大了。”
喧闹的饭店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似乎也瞬间凝固。薛民的这一番神助攻可谓是让自家颜面尽失。
既然薛家把事态搞到这个地步,孔云索性就让所有人为证在此把话说个透彻。
“薛民,你姐跟金海是自由恋爱,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们自己作出的选择。当然,如果后悔了,现在散伙儿还来得及。”
孔云的一席话把薛民怼得哑口无言,他就像个一个无助的小丑站在凳子上不知该如何退场。
“嗨呀,这喝多了就胡说八道,你们吃你们吃啊,呵呵呵······”
薛民的媳妇儿一面尴尬的的解释着,一面偷摸地把薛民拽回到酒桌,一家人静悄悄的只管低头吃饭。
糟心的婚事总算是结束了,孔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只是过两天就是春节了,家里的年货却一件也没有准备。
小袁骑着摩托带着金山和小娟儿到集市采办。
“山哥,今年这个年啊一定热闹。”
“是啊,到时候你们每人可都得表演一个家乡的节目。”
年夜饭上,孔云开心地给每个人敬酒,她觉得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帮助她度过了一次又一次难关。
小袁表演了湖南花鼓戏《刘海砍樵》小马跳了一段回族《花儿》,欢快的乐曲在堂屋你才唱罢我又登场,气氛几度达到了高潮。
“孔姐,你给我们大家也表演一个呗。”
热孜万一边喂着小娟一边望向孔云。
“是啊,听说孔姐以前也是文艺队的。”
说着,拉木已经开始鼓掌烘托气氛了。
此刻,孔云其实已经有些晕眩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站起来没有说话,只听见一种深沉的思念从她的心底流淌出来,然后又汇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
唱到最后,孔云已是泪流满面。她虽然风风火火地走南闯北,但也同样思念着家乡的亲人。这一夜,没有一个人睡去,酒一瓶一瓶地喝,泪一次一次地流,每一个人似乎都揣着一个五味杂陈的故事。
热孜万悄悄地走了,她要回去给孔云做些维吾尔族的糕点;拉木也走了,他要回去准备一条洁白的哈达送给自己最佩服的孔老板。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七,孔云白天奔波在给各路人马拜年的路上,晚上做好家宴招呼着每一个到来的客人。
稍微闲了些,孔云还是去了她心底的那方净土,她想去跟张宇好好说说话。
火车的鸣笛从远处传来,孔云下意识看看远处的铁轨,她生怕再有一条生命与这飞驰的列车交叉。她沿着铁轨走了很远,记忆也一直沉浸在那个悲伤的午后。
“丫头,我老远就看着像你啊。”道口大叔在雪地里清洗着毛毡子。
“嗯,前些天实在太忙没有机会来看你,这是给你带的补品一定要吃啊。”
见孔云的手已经冻得通红,道口大叔猛抖了几下毛毡子招呼着她进了值班室。
“丫头,我知道你重情义,不过这要是被金山知道了恐怕会影响你俩的感情。以后啊我替你去看张干事,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一天他就不会孤独。”
孔云抿着嘴浅浅地笑着,似乎是对道口大叔表示谢意,又似乎是在无声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