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接下来又说道:“我理解了你为何会受欺凌,为何会受骗!因为这人擅长演戏,演得他自己都快信了,更何况单纯善良的你呢。”
若不是她重活一世,若不是她知道内情,怕是真会相信贺玉荣两分。
这人说起谎话来,连眼都不眨,演技是真不错。
柳茵这样一个小姑娘,心地善良,一直被秀才爹教导着要淳良,要贤惠,哪里会看得清面前这人?
贺玉荣脸色骤变,但他也不敢强硬地说什么,还得小心道:“我心知韦娘子对在下有偏见,但韦娘子是出于爱护茵娘的心,因此我更是感激。”
韦小叶默默翻了个白眼。
行,真行!这人是真的有几分做戏天赋。
试想一下,柳茵与他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看着他有不一样的光环,又一直被他表面的温柔痴情所打动,哪里会不相信他呢?
因此,她才会在京城时,被母子俩一再地蒙骗,一再地对他们抱有希望。
只是,这母子俩自以为能死死拿捏住她,认为柳茵无处可去,才会越发肆无忌惮,到后来就连伪装都懒得装了。
这才会被柳茵识破。
又因母子俩急着想抱上陆瑾瑜的大腿,抱大腿不成反而向柳茵泼脏水,这可是侮辱人品的大过,柳茵哪里还忍得住?
但凡母子俩的耐心更足一些,兴许真会让他们得逞!
柳茵很是冷漠:“如今我与小叶姐在一块儿,生活得极好,不劳你们费心。至于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大可不必。在京城时你们母子俩的雄心壮志,我可匹配不上。至于说你这手骨是为了寻我而跌断的,当真是可笑。我跑出院子后,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根本就没见你们谁追出来!”
贺玉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只得讷讷道:“当时你将那湿衣裳扔在了我娘的脸上……我只得先去照看她。免得她老人家得了风寒。”
柳茵冷笑一声。
她倒也不是纠结于他有无真的追出来。
事实上即便他追出来,她又不可能与他重修于好。
她自认当时已经看透了他们母子俩。
“正好你们在这儿,当时我们给了柳茵两件新衣裳,两块好料子,另外还有十几两银子。但是,都被你们不问自取拿走了?贺举子,你可是个读书人,这事儿你认还是不认?”
韦小叶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贺玉荣一阵心惊肉跳。
他老娘却真的跳了起来,只见她猛地一起身:“韦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哪里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道理?再说,柳茵当时来到京城,也是住在我们娘俩租住的屋子里,也白吃白喝着。十几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花用得差不多了!”
柳茵瞠目结舌地看着贺母,转向贺玉荣:“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贺玉荣有些脸红。
事情他们做了是一回事,但此时在大众广庭之下承认,那可是另一回事。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要与你来掰扯这些个银钱吃食的事儿。但,为何不掰扯?小叶姐与小绢妹妹赠予我银子与衣裳,你们全都拿走了,不,应该说偷走了!我每日里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你不会编出个花来吧?
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干的吧?你母亲一个乡下老妇人,却摆起了城里享福老太太的款儿。你一个乡下出身的村夫,因为我爹娘的资助,侥幸读了书,考取了秀才与举人,却也自觉是当起了官?”
柳茵边说边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