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是番外,两百年后的世界,也是准备写的新书,这本书数据太差了,每天看着一个两个的催更,小作者确实很难坚持,但是这本书也不会断更,请放心。
“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
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寻开心的主意...”
素白的病房,酒精与消毒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尽管陈鹤眠一个多月里每天都会过来一趟,但依旧很讨厌这股味道。
也许是曾经,这股味道已经腻进他心里了。
“不想听这个故事了...”
声音软糯悦耳,游鱼出听。
陈鹤眠轻轻从床边座椅站起身,将想要坐起来的少女重新压回床上,柔声道:“不,你想听。”
床上少女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但依旧掩盖不了其本身的俏丽。
少女名叫陈莹,大概是陈鹤眠拐来的。
面对如此奇特的霸凌,她噘着嘴,无奈将脑袋朝被褥里埋了埋仿佛认命般,耳边也再次响起陈鹤眠那低沉的声音。
“...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娃的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
故事很短,但陈鹤眠讲起来声情并茂,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隔壁病床的一位老大爷听的出神,似是回忆起些许往事。
当故事结束,回神的大爷乐呵道:
“小伙子讲故事有一手呀,连老头我都听入了神。
如果以后去茶馆当个说书人,想必在如今世道也足够营生了。”
“大爷过奖了。”
“不用谦虚小伙子,你这故事虽然短,但里面的道理颇为有趣,况且你讲起来绘声绘色,想必谁都不会觉得无趣。”
而埋头少女默默翻了个白眼,琼鼻微皱心中暗忖:
“听到九十九遍的时候,希望你也这么说。”
陈鹤眠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拍了拍陈莹:
“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回家。”
“可我现在就想回家...”
陈萤猛然钻出脑袋,声音里带着急躁。
“你看,我的腿已经好了,晚上自己都能去厕所了。”
说着,陈莹还将腿伸出床边,她的脚小小的,凌莹剔透的能看到皮肤下细细的血管与指甲之下粉白的月牙。
“听话,咱们要谨遵医嘱。”陈鹤眠摸了摸突然从被子里冒出的脑袋瓜,眼睛眯起:“主要住院费也没法退,现在走...血亏。”
陈萤:......
......
走出医院,凉风拂过,十一月的风已经没了往日温柔。
陈鹤眠站在医院大门口搓着手哈了口热气,透过白雾抬头远望,神情有些恍惚。
尽管已经来到这里十几年,但偶尔还会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因为在这座城中。
你可以看到身着西装的都市精英背着刀枪剑戟蹬着自行车在路上飞驰。
你也可以看到长袍儒衫的青年或老者脚踩滑板,穿行在大街小巷。
还有浑身复古铠甲的武士腰间挂着充满科技感的枪械。
柏油路上,蒸汽车与巨兽并行。
高楼大厦,身侧巨树与之齐高。
这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世界,或者说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时代。
现在是曙光历203年十一月七日,立冬。
大灾变的两百年后。
两百年前,大地震动,无数文明被掩埋于地底,人类十不存一。
蝼蚁爬出巢穴,迎来生命跃进。
这颗名为启明的星球迎来了新的主人,虫兽。
虫兽千奇百怪,模样“可可爱爱”。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挑食。
经常吃人的朋友都知道,虽然人肉的蛋白质只有牛肉的一半,但对于虫兽来说,体型大小适中,营养丰富的同时味道也不错。
所以人类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虫兽最喜爱的食物之一。
曾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沦为食物,可悲可笑。
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曾经的霸主呢。
所以在经过数年的奋进与反抗后。
十不存一的人类,百不存一了。
而虫兽,更加繁荣。
转折在大地再次震动后。
当一切平复,人类走出藏身之所,那一天在历史课本上被称作‘曙光之始’。
巨木遮天蔽日,诡异的植被附着大地,残垣断壁上爬满藤蔓,虫兽更加强大,异兽也初露峥嵘。
人类绝望呼喊,世界仿佛彻底放弃了他们。
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在如此绝境之下,一线生机出现在这些变异的植物上。
天启果。
这种贯彻历史课本两百年的果实第一次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
当一名饥肠辘辘的人类怀着忐忑,吃下一枚布满诡异花纹的果实后,第一位先驱者出现了。
往后的数十年,先驱者们以血肉铸就长城,以身骨充当薪火。
人类那微弱的文明之光,延续了。
“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将陈鹤眠唤回神。
一位中年汉子手里攥着一份病历单在医院大门的台阶前,一边俯首捶地,一边痛哭流涕。
绝望与崩溃在医院门前,只是常态。
时代在变,苦难依旧。
波澜壮阔的两百年对陈鹤眠来说没有什么共鸣。
因为他要忙着每日拿自由换柴米油盐。
因为他活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拼尽全力。
因为他来自灾变前。
思索间,陈鹤眠穿过高楼,走过小巷,入目的是一片老旧的房区。
岁月能抹去事物大部分的痕迹,但同样可以留下历史的韵味。
两百年前的建筑风格让这片建筑群不像居住地,更像是遗迹。
开裂的墙体,爬满藤蔓的房屋,摇摇欲坠的路灯无一不在说明,住在这里的房租很便宜。
是的,在这座城市,如贫民窟一般的此处,也是他人的私有产物。
尽管这三瓜俩枣并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看上,但谁会嫌自己的钱少呢。
七绕八拐后,陈鹤眠走进了一栋筒子楼。
昏暗的走廊堆满各种杂物,几乎已经脱落殆尽的墙皮上随处可见的小广告,还有空气里弥漫的潮湿味。
来到五楼,烟雾缭绕,宛如仙境,前提是忽略那呛人的油烟。
现在正是饭点,因为房间不大,所以很多人会在走廊里炒菜。
这些陈鹤眠见怪不怪,不过今天,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一些。
“呦,鹤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
“小莹怎么样啦。”
“小陈,来我家吃饭,陪你黄叔喝两杯!”
脚步声引来视线,随声的问候接二连三。
“王阿姨今天气色不错呀,小莹今天能下地了,明天我就接回来”
“李嫂手艺越来越好了,张哥今晚下班有口福了。”
“不了黄叔,我今天还有事,你也是,少喝点酒对身体好...”
陈鹤眠回应,脸上的笑容真切。
尽管王阿姨经常计较鸡毛蒜皮,李嫂爱说闲话,黄叔喝了酒经常跟老婆吵架。
聚拢是烟火,摊开是人间。
这些在如今虫吃人,兽吃人,人也吃人的时代,本就难能可贵了。
并且如果不是曾经有他们的帮助,他也很难拉扯着陈萤长这么大。
“小嘴真甜。”
“我家那孩子有你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随着房门的关闭,关于陈鹤眠的话题也慢慢结束,而菜香与走廊里的家长里短并没有停下。
入目,是一间四五十平的二居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具略显破旧,但整体还算温馨整洁。
平常,陈鹤眠到家第一件事会是去厨房做饭,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房门,他手中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羊皮书。
这本书通体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黑红色调,仿佛历经无尽的岁月沧桑,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深邃底蕴。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其封面上那一道道诡异的金边铭文。
此刻,陈鹤眠两世苦难磨炼出的心态也难以平静。
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实现阶级跨越,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
羊皮书的来历陈鹤眠并不清楚,只知道它出现在他死去与醒来的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