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边狼烟起,百侯流畔水围兵。威帝举剑西南伐,蛮人草国也应势。奈何皇帝失民心,风雷水火也共愤。斩首焚于日月台,从此国平万家安!”刘三旭激动地说,手里的树枝快要甩飞出去。
看着眼神充满崇拜的孩子们,刘三旭又笑着说道:“摇想那十二年前,纳斯坦军入境里陵,那叫个气派,金甲银矛,宝马香车,那是数不胜数!他们快马加鞭,直冲皇城,与联军一起,同那皇室禁军一同厮杀了十天十夜,黄金城边兵尸围城,听说把那百侯河都被染成了红色,最后皇帝寡不敌众,被那四面八方的军队死死围在那日月殿前,只见天空一道紫光闪过,那紫光仿佛一根擎天之柱,直冲天际,连远在里陵的我,不!应该是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见那紫光威力之大呀,待到那紫光平静,天地仿佛都更加灵澈了,等到了第二天,就有消息从顺安传来,你猜说什么?”
“不就是皇帝死了,江山易主了吗,刘老头,你这一个故事,都讲十多年了,不嫌无聊吗?”赵乾道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平躺在草地上,漫不经心的说。李风遥坐在一旁,意识到赵乾道的失礼,变尴尬的向刘三旭笑了笑。
“臭小子,你还敢来,昨天砸我场子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刘三旭看着躺在地上的赵乾道,愤怒的说。
“哼!刘老头,你那半调子的文化,还好意思在这说道?”赵乾道吐出叼在嘴里的草,不屑的说。
听过赵乾道的话,刘三旭更加愤怒了,道:“臭小子,我看你昨天说的所谓皇兴民衰也不过歪理,年纪轻轻还是收点狂妄的好。”
“喔。”赵乾道嘴中叼着芦草,稍带笑颜,说道:“如今十二年光景已过,先村土地贫瘠依然赋税繁多,你一生为农,可有半点积蓄,这元武是好是坏,便不用我多说。”
“臭小子!”听了这番话,刘三旭是有些愤怒了,他怒吼道:“你可曾受战争之苦?你生于安世,自不懂那暴君之可怕,如今硝烟已熄,国家一片回暖之势,你却不懂得半点知足。”
“哦。”赵乾到轻蔑的笑道:“那便让我感受感受,什么是战争。”
“你,你,真是气煞我也,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便站起身来,挤出人群,直冲向赵乾道。
赵乾道到看向冲向自己的刘三旭,赶忙翻起身来,边跑边说:“李风遥,事态危急,我先走一步了。”说罢便挥挥手,往山下跑去了。
“喂,赵乾道,等,等等……”不等李风遥说完,赵乾道便一溜烟窜走了。刘三旭跑到李风遥身边,怒目圆睁,看过山腰间若隐若现的背影,抛下一句:奶奶的。便追上去了。
刘三旭走后,那围成一堆的小孩变也散了,各回各家。“你说后来怎么样了?”霍二章对李铜尚说道。李铜尚挠挠头,道:“好像是那个叫什么苍岚世家的家主林风致,他把天子杀了呀。”
霍二章脸色一惊,连忙说:“可不能直接说皇帝的名字,是……是要杀头的!”
杀头!李铜尚听了顿时慌了神,就连旁边的几个小孩听了脸色也突然一白。他连忙双手合十,说:“皇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真接说您的名字,请不要杀我的头。”李铜尚一幅虔诚的模样,使劲的拜着,似乎就差下跪磕头了。
这幅景象收在李风遥的眼中,便要忍不住偷笑,不为别的,确实太滑稽了。
李铜尚本在拜着,却不经意撇见了正在微笑的李风遥,便有些气愤了,“嘿,小疯子,你笑什么笑。”李铜尚喊到。
一时意识到不对劲,李风遥向四周看去,才发现赵乾道早已跑到村落中去了,便慌慌张的看向李铜尚。倒也不是因为害怕,或也确是因为害怕,便转过头不去看他,然后沿着小道,快步踱走了。
李铜尚也并未追去,只是得意的看向旁边的霍二章,表示自己也没做什么便能让李风遥如此慌张。但他也确实做不了什么,李风遥的叔叔是一个商人,按理说商人是最不受帝国待见的,但没办法,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里陵的先村,属于元武帝国的最东北方,与三个帝国接壤,商人游走于四个帝国之间,各国的奇珍异宝尽收囊中,每跋涉到一个地方完成交易,所得之财便也颇多了,更何况先村的村民本就贫穷,这样一对比,李风遥便也算一个富家子弟了,就凭这点,先村之中便无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刘三旭喊道,“有种给我站住,你个小兔崽子。”
“你有种别追呀老头。”赵乾道笑着回道,然后跑到一条巷子中。
“元武帝国如此安详,你竟说他不好,亵渎王国便是亵渎皇帝,对皇帝不敬,就算皇上不教训你,我也得替皇上教训教训你。”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算哪根葱,敢替皇上教训我。还有,我不是看不惯皇上,我只是看不惯用有限的知识讲的片面的故事而已。”
听罢,刘三旭更加恼火了,“你,你,可恶,我苦苦自学诗书多年,好不容易能认得几个字,知道几个故事,懂得些许文彩,怎容的你这个小兔崽子诋毁!”说着,便猛地冲向赵乾道。
小孩终是跑不过大人的,毕竟才十二岁,便要被身后逼近的刘三旭伸手抓住了。毕竟是小孩,任他赵乾道再嚣张,面对一个双眼通红,内心愤怒的大人紧逼身后,越逼越紧的时候,心里多少是会有点慌张的。刘三旭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慌张,便有点小人得志似的轻蔑的笑,他伸出右手,慢慢紧逼身在前方的赵乾道,两尺,一尺,半尺,就在他即将抓住赵乾道时,一只黄色的土狗猛然扑倒他。
“汪汪汪。”
“救命,救命啊。”刘三旭挥舞着双臂,大喊道。
这时赵乾道才回过头,看向在地上挣扎的刘三旭,喘着气笑道:“哈儿,哈儿,哈哈哈,知,知道我的历害了吧,刘老头。”便转身想走。
“哎哟。”赵乾道叫道,像是撞到了一堵墙,睁开眼才发现是一个人,抬头一看,“崎,崎叔!”赵乾道惊讶的说道,“崎叔你怎么在这里。”见李崎看向挣扎的刘三旭,赵乾道尴尬的说道。那黄狗也看到眼神略微冰冷的李崎,便放开刘三旭匆匆离开了。
“为何只有你一人,风遥呢?”李崎缓缓开口。
不等赵乾道回答,刘三旭就屁颠屁颠的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说道:“李崎,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赵乾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失了礼仪廉耻,还不敬于皇上,这长大了可还了得!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是啊。”
赵乾道听了也是无语,心想:这个跟仪廉耻有个屁关系啊,自己不过与你意见不合,怎么还得罪皇上了呢?难道你是皇上不成?
听了刘三旭的话,李崎看向赵乾道,平静的说:“目无尊长,确需要好好管制了。”
此话收入赵乾道耳中,如同霹雳一般,幼小的心灵越发心慌了。
有股小人得志般的轻蔑,刘三旭邪魅一笑,嘴边的八字胡轻轻飘起,格外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