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君,你确定卖了你家的宅子吗?”
商人王富贵问道,他看向陈昭的目光和致命的毒蛇盯着猎物一样。
陈昭被三司使丁谓为难的消息已经在开封的商人圈子里传开了。
三万贯,他们这些大商人基本上都可以拿出来,但如果让他们从头开始在短时间内去赚三万贯,那可没几个人做得到,至少王富贵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开封的商人们都关注着这个嚣张的少年,看陈昭会不会给他们憋个大的,创造一个商业奇迹。
结果陈昭给他们拉了坨大的!
他竟然选择卖掉自己的房产来换取资金去修建延寿宫!
在商人们眼中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且不说陈昭的房产不值三万贯,就算值,卖房筹钱,那也体现不出陈昭的能力,升官这件事肯定是吹了。
丁谓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能力确实没话说。
他后来做宰相时,曾在开封水柜街购置了一块地皮,水柜街地势低洼,经常积水,所以地皮价格十分便宜。
为解决这个问题,丁谓下令在集禧观里挖了一个大水池,将挖出来的土用来垫高水柜街的地基,这样丁家的房子就建得又高又敞亮,也就意味着房产升值了。
再然后,经过一番“科学论证”,丁宰相又向朝廷奏请开辟水柜街附近的保康门为交通干道,皇帝准奏。
于是,水柜街一下子就成了帝都汴京城的繁华地段,地价与房价直线上涨,而丁宰相的房子很“巧合”地处于商圈要害位置。
原来的一块“白菜价”地皮,硬是被丁宰相运用技术手段和权力之便,炒成了天价!
陈昭的宅子是老陈家几代人的积蓄,再加上出了陈朴这个争气的后生,才勉强在开封的边边角上买下一座宅子,尾款还是用得陈朴的抚恤金!
当初买的时候只花了几千贯,可随着城市的扩张和开封人口的增多,陈昭的那座宅子已涨到万贯多,翻了一倍有余。
现在陈昭为了去讨好官家,竟把自家的唯一的房产出售,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陈昭懒得和这个商人解释,伸手将王富贵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呸!”苦的要死。
陈昭把茶全都吐了出来,说道:“王掌柜,某是来抵押房产的,不是来卖的,懂?”
包下开封府周围的大小煤矿要不了多少钱,八千贯足以。
这宅子可是陈昭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若是卖了,到时候想买回来,王富贵这个贪婪的商人免不得要敲诈他一番,还是抵押好,该多少钱是多少钱。
王富贵眉头微蹙,面露不悦之色,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仆人再端一杯新茶过来。
心里想着:“这陈昭果然和传闻一样跋扈,也确实没脑子。”
嘴上说道:“陈郎君,若只是抵押的话,那可凑不够建延寿宫的钱!”
陈昭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拍,冷冷地说道:
“王掌柜,延寿宫怎么建,要多少钱,是由本官负责的,还轮不到你一个商人操心!”
“你只管告诉本官这宅子能抵多少钱,其他的不用你管!”
陈昭端坐在座椅上,面色冷峻,不怒自威,确实挺唬人的。
王富贵自知失言,陪着笑道:“哪里,哪里!某这也是想为陈宫使分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