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权三司使丁谓,正是他在赵恒询问经费如何时,一句“大计有余。”,使赵恒下定决心封禅。
也是他在修玉清昭应宫一事上为赵恒处处辩解,使近亿两白银都喂了狗。(仁宗天圣七年1029年玉清昭应宫被烧毁)
在玉清昭应宫内多修一座宫殿这不重要,但让谁来修这很重要!
他丁谓才是修宫使,全权负责玉清昭应宫的建造工作,现在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毛头小子就想染指他的权力,怎么可能!
丁谓站出来对赵恒行礼,说道:“官家,陈昭小小年纪岂懂修殿之事,为皇子祈福万万不可疏忽,请官家三思啊!”
陈昭一听,怒了。
建个宫殿有点难度,但不多。
只要不无事生非,下面的工匠自然会把事做好,陈昭坐着就能把功劳挣了!
丁谓这是想把他踢出局啊!
那就和丁谓好好斗上一斗,顺便给系统涨涨经验。
陈昭冷笑一声,驳斥道:
“丁计相此言欠妥啊!为皇子修殿祈福乃一等一的大事,家父岂会不知!家父在梦里给下官指出天书所在地之时,还顺带告诉了下官宫殿修建之法。”
再转身向赵恒行礼,说道:“官家,臣一定会把宫殿修得漂漂亮亮的。”
丁谓哪会让陈昭这么容易就得了差事,继续攻击,说道:
“竖子无礼!天书神秘莫测,岂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待诏得知其行踪!不过有幸撞见天书降世,就编了这个故事,谋求幸进罢了!”
“求陛下明鉴!”
这话陈昭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谋求幸进?天子英明神武,所用之人皆是贤才,哪来的幸进之臣?
反驳道:“天子未开幸进之门,何来幸进之臣?丁计相您不要乱说!”
赵恒并没有出声制止这一老一少的争吵,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就是制衡之道,也是做皇帝的乐趣之一啊!
丁谓被顶得说不出话来,一下找不到反击点,总不能把话题引到皇帝头上吧。
不过丁谓在官场上沉浮几十年,很快就找到新的思路,“哼!伶牙俐齿,那老夫问你,你说是陈朴在梦中告诉你天书所在地,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陈昭当然证明不了,就算是真的也证明不了,他总不能把丁谓弄到地府亲自去问陈朴吧?更别说这是他随口编的。
陈昭没有辩解,而是再向赵恒行了一礼,抬头时,脸上已挂了两道泪痕。
“官家!为了您,臣什么苦都可以受!但臣就不明白了,都是干着朝廷的事,为什么总是谁干的多,受的委屈就越大!”
陈昭说着撩起裤腿,露出一道道被树枝划出的红痕。
“丁计相!您为什么总是抓着家父托梦一事不放呢?难道要我把家父从坟里挖出来和您解释,您才满意吗?”
陈昭说得声泪俱下,连自己死去的老爹都搬了出来,搞得好像是丁谓仗着自己官位大,欺负陈昭这个没有父亲撑腰的小待诏一样。
龙椅上的赵恒也被陈昭的情绪所感染,想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李皇后仗着他们家家大业大,想废了赵恒,将她自己的儿子赵元佐推上皇位,那时的赵恒和现在的陈昭一样无助。
“丁谓,有些跋扈了。”先前的赵恒作壁上观,但现在心里的天平却偏向了陈昭。
看着陈昭,赵恒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
“若是祐儿还活着,朕被污蔑时,他也会像陈昭一样维护朕吧?”
丁谓心里也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闪了过去,“顾左右而言他!净挑些可怜话讲,小小年纪倒是有了奸臣的模样!”
陈昭毫不示弱,“奸字怎么写?是一个女字加一个干字,下官现在连亲都还没成,丁计相,就在前两天,您已经娶了第六房小妾了啊!您说的这个‘奸’字,怕是加不到下官的头上!”
丁谓恼怒,说道:“不要东拉西扯了!”
“够了!”赵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面色铁青。
“朕想立心爱的女子为后,你们这群大臣总是跳出来阻拦,装出一副忧心为民的样子,自己倒是可以把喜欢的漂亮姑娘娶进府中当小妾,面上一个个都是忠臣,背着朕私底下什么蝇营狗苟的事都做得出来。”
在陈昭的刺激下,赵恒以前受的那些气全都撒在丁谓这个倒霉蛋身上。
既然你们不让朕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命陈昭为延寿宫宫使,负责为皇子祈福一事!”
“臣谢过陛下!”陈昭再次行礼并挑衅似地向丁谓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