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声惊雷!
意浓从梦里惊醒,那好像是一个梦,似真似假,她梦见阿娘死了
窗外雨势滂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雨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水幕,遮天蔽日。突然,一道闪电,霎时间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床前的小木桌,一只打翻的茶杯孤零零的斜在桌上。
那不是梦,意浓立刻清醒,顾不上穿鞋,拖着些些无力的身体和虚浮的脚步,往前院跑。
漆黑的院子,豆大的灯光,前院早已改成简易的灵堂,崭新的红木棺与周围格格不入,火盆里的烧料渐渐削弱。昏黄的烛火照亮了棺材里一身素净白衣的女子,银白的一张脸,高鼻樱唇,阔额长眉,白净细腻的脸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阿娘、阿娘”,意浓俯身探进棺材里,颤抖着手伸手去抚里头人的脸,却又在触及的那一刻猛地缩回,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最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灵前跪着烧烧料的玉娘张了张嘴,着实找不到安慰的话语。谁说不是呢?她跟了姑娘七年,深知姑娘最不喜身边的人哭,可姑娘年纪轻轻的去了,小半辈子过得也不甚快乐,唯独在里桃寺的几年,可也就仅仅这几年,姑娘就毫无征兆的走了。昨日还鲜活的姑娘如今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一想到这,玉娘悲从中来,眼泪当即止不住。
谢清寒迈入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心头一沉,一直苦苦寻找离家七年的姑姑,再见却是这般场景。他环视了四周一圈,这是一个破旧的寺庙收拾出来的院子,东西不多但干净整洁,崭新的大红棺材,突兀的摆在灵前,只是姑姑为啥突然死了?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随从们心领神会,立即四散开来,各自站好位置。屋内的人这才注意到立在门前的谢清寒。
玉娘慢慢地直起身子,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可是…大公子?”玉娘又不可置信的复问一句。谢清寒微原是受祖母之命,来里桃寺接姑姑,哪知赶到这里姑姑却死了,虽然有近七年的时间未见姑姑,记忆里应该是鲜活的姑姑如今却躺在棺材里,谢清寒握着刀柄的右手紧了紧,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峰扫过立在门口的影初,影初脚尖一点消失在雨里。
玉娘身体微微颤抖着,悲伤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了姑娘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已成为过眼烟云,她跟小姐离家的时候,大公子不过十二岁光景,如今皆已物是人非。“大公子,姑娘她…”话没说完,玉娘就哭了起来。谢清寒没有说话,环视一周。跟此前探到的消息一样,姑姑身边只有一个随身丫鬟和一个姑娘,可这个姑娘是谁?姑姑为什么七年来不回家?姑姑又为什么死了?谢清寒想知道的太多了。
七年未见的姑姑,祖母七年来日夜期盼的人!可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一想到这些,谢清寒就感觉头疼。深吸一口气,招手让知行进来。
“先去验一验”谢清寒交代道。知行是谢清寒带在身边的随身医馆。
意浓起身让出了位置,方才玉娘那一叫,约莫估计这是阿娘的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