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没有动手，他在那双眼眸里看见了平静，还有死寂，以及——隐藏在这些之下的，宛若深渊般的仇恨。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如果没有理由的话，那么很抱歉，我要动手了。毕竟身为哥哥的弟弟，为哥哥报仇不是应该的吗？”

“……他杀了我九次。”南青也不明白，向来不在意解释的他为何会向眼前之人解释，希望理解，同情？

都不是，毕竟他很清楚眼前的怪物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原世界人送外号，游戏人间的神明，剧本的编写者，路明非的金手指，还有最重要的，玩弄人心的恶魔……

那是为何？

不知道，一种感觉，一种直觉。

“剧本终章么，如此看来我应该算是成功了吧！”路鸣泽问。

“我不知道，我只看见鲜血染红的大地，遮蔽烈阳的双翼，悲愤绝望的咆哮，以及，那一颗颗砸落的陨星……”南青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他而言，更深的，是一生不愿再回忆起的禁忌。

“这样啊，既然你能回来，那是不是说明你拥有类似时间的能力，不同于这个世界权柄的时间能力？”路鸣泽又问。

“我收到过三句隐藏信息，你可以猜猜。”南青点点头，“第一句在我死去九次后出现——一切皆为偶然，一切皆为必然，有得必有失，命运早已标注好它们的价格。”

“这句话有点意思。”路鸣泽毕竟也是个有资本的怪物，这类哲学性言辞看过不少，他还挺喜欢的，可笑人类自喻可与天齐，说实话，哲学上的想象与感悟倒确实有机会。至于其他，路鸣泽不屑评价。

“第二句在我死后百次出现——十次百次可为祝福，千次万次已是诅咒，持有者，你还要继续吗？”南青并未给路鸣泽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剩下的一并道出口。

“第三句在我死后一万零一次出现——掌控者，大能也。”

“如此，你可有所猜想？”

这是一次试探。

“你的能力，类似游戏回档吧，不，准确来说，是死亡回档，对吧！”说完，路鸣泽又看了看南青，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佩服佩服，为了杀死我的哥哥九次，你从剧本终章回归之后，还回档了至少万次，对吧！”

——所以，你的眼底才会藏着死寂，以及深渊般深沉的仇恨。

“可是，你又为何要如此警惕我呢？明明是连死亡也不在乎的人……难道？！”路鸣泽笑了，他笑自己，差点被人算计了。

“原来如此，如果这不是第九次，鄙人绝对无法得到想要的情报，真是有趣，真是可怕，入局者皆为棋子，就连我也不例外。”

路鸣泽笑了，他收敛了恶魔的笑容，展露了怪物的笑，真诚的笑容，他走上前伸出手，向着南青说：“那么，为表诚意，可以请你同我一起欣赏这场尚未开始，便已迎来终末的剧目吗？”

“……”

“当然，乐意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