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黏液堵在喉咙,像是行走在胶水之中一般。每一寸肌肉都被粘连在一起。
即便是抬起眼皮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变得异常困难。
“早上好。”
声音带着颤抖,像是飘忽在风中,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早上了吗?闹钟还没响啊?要不再睡会?”
维恩挪了挪身子,想着再睡个回笼觉。
异样的感觉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眩晕感。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熬夜加班到太晚的原因……
不对啊。自己不是搬出去独居了吗?怎么会有人叫他起床呢?
血腥气味伴着铜锈味钻进鼻子,维恩终于睁开眼睛。
空荡的灰白色墙面出现在眼前,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从边缘向内延伸,最后被一道身影从中间截断。
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正斜靠在墙上,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微微颤抖着。
即使穿着宽大的衣裳,依旧没法掩藏其魁梧的体型。
昏暗的煤油灯摆在外侧,忽明忽暗。
男人皮肤呈暗铜色,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另外半张脸几乎和周围融为一体。
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光亮之中被衬托的更加立体。
颇有种标准好莱坞硬汉形象的感觉。
“真冷。”
中年男人抬腿斜放在床上,朝着合拢的双手呼了口气,小声嘀咕着,
咔哒——
细碎的机括声响动,生锈的阀门打开,吞吐着气雾。男人搓了搓手,紧绷着的脸明显缓和了不少。
房间很小,除去一张小床,剩下的空间也只能勉强放下两人的身体。
想要伸直腿,也要小心不要踢到室友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我在哪?
维恩捂着脑袋,尝试从纷乱的思绪之中寻找到答案。
他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吗?怎么一睁开眼就到了这么个奇怪的鬼地方,还和一个大老爷们身子贴着身子。
刺痛从胸口处传来,维恩低头查看。
一道巨大的伤痕横亘在身体之上,一直从胸口划到腹部,几乎撕裂了他的上身。
染着暗红色的绷带像是心理安慰一般缠在伤口上。其外是亚麻布制成的,勉强还能算的上衣服的破布。
手边还有着一道掌心大的半成品血色法阵,原主还没有刻画完铭文,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原主零碎的记忆开始恢复。
“角斗士?奴隶?”
维恩皱着眉头,消化着突如其来的事实。
看来他是穿越了,穿越到的还不是一个好地方。
巨大的天气变化几乎摧毁了这个世界的文明。随后是一直持续百余年的寒冬,大雪连同世界和人类的一切一同掩埋。
幸存下来的人类重新在寒冬之中建立起了聚居地。
原主则是一名奴隶角斗士。
在他通过角斗获得自由之前,就受到了重伤。
这样的伤势在现在的时代已经算的上是致命伤。
即便赢下了角斗,也没人愿意为一名无名的奴隶浪费医疗物资。
这种事情对于一名奴隶,实在是再平凡不过。
可对于维恩而言,便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
国粹脱口而出。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年轻人,维恩自然也畅想过说不定有一天能够穿越到全是美少女的异世界。
但现在的情形,显然和维恩的想象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