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布衣沉吟片刻,问道:“好端端的,牛长寿怎么会去投案自首?”
“小人也不知,听江湖消息说,牛大当家跑去夔州巫山县府衙门击鼓鸣冤,结果升堂经审后被拿了下狱。”
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唐布衣若有所思。
“这倒是古怪。”
就在这时,一名山贼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唐布衣,你不过也是个欺软怕硬之徒,欺负我们这些武功不怎么样的人有什么意思?”
大汉心里惴惴不安,急忙道:“唐少侠,他是新来,原先是沧帮弟子,年轻不懂事,这就带他下去好好管教。”
“没事,让他说。”
那名山贼毫无惧色,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白鲨帮那群海盗和山贼有什么区别?你怎么不抢他们的,不过是怕了白鲨帮的帮主刘颚。”
“中原有名的风神解无尘,还不是给刘颚打得原形毕露?就连赖以成名的绝招都被逼地改了名字。”
“你唐布衣名气虽大,却只能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面前耍耍威风罢了。”
唐布衣笑着说道:“你这是激将法?真是拙劣的技巧呢。”
“不过还算管用,谁让我前段日子坑了他一回呢,我这个做朋友的,总得为他讨个说法。”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李兄弟,你这是何苦?”良久之后,大汉幽幽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小姐对我有恩,我沧帮的货船连同上官小姐一起被刘颚劫走,我不能不管,若是唐布衣再找上门来,把我交出去便是。”
剩下在场的山贼等着穴道自动解开,一时间居然无人说话。
……
长江中游。
清风徐徐,水波荡漾,波光粼粼,两侧江岸有着数之不尽的芦苇迎风摇曳。
一艘画舫沿着长江之水悠悠地行驶。
唐布衣躺在甲板上喝酒,酒从船舷下打捞出来,恰好冷得爽口。
女子的弹唱声从船舱内,曲调悠扬,词境悠远。
“画舫茭中出,青山树上斜。浪醒孤客酒,尘盍万人家。”
酒饮尽,唐布衣起身道:“回去吧。”
“恩公,不需要奴家在这等吗?”
“不用,也不必叫我恩公,等会打起来怕会牵连到你。”
唐布衣轻轻一跃二三丈,飘然而落,挥了挥衣袖,迈步离去。
白鲨帮的货船上,刘颚坐在一张桌前,上面摆放着鱼鲙。
一袭紫衣的上官萤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来到船舱,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郁结之色。
她努力保持平静,问道:“刘颚,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离开?”
刘颚镇定地夹起一片鱼鲙,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
“我只是想请上官小姐去我家做客,不必担心,除了暂时不能离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上官小姐不如一起尝尝这鱼,味道鲜美无比。”
上官萤黯然不语。
刘颚忽然停下手中的筷子,笑了起来,露出鲨鱼般锋利的牙齿。
“有客人来了,还是一个难得的客人,希望不会那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