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丹流化劫,便是修行到极限时,内丹充盈,即将满溢……
“你说得简单点。”傅安尘挠着头,一脸不解。
“你的丹流想杀你夺舍,熬过了提升境界,熬不过当场毙命。够简单了吧?”兑兑扭动着一掌半宽的纤细腰肢,手中树枝朝着傅安尘隔空连砍数下,借此表达不满。
“所以距离那个,丹流化劫,还有一个月?”傅安尘问。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现在内丹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恐怕,就剩半个月了吧。”兑兑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含笑,似乎很享受通知别人死期的快乐。
难道醉卧弓张真的管用?傅安尘吓得小脸煞白,反正这里只有剑灵,做什么外人也看不见……
纸尿裤都穿得,今天我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电光火石之间,傅安尘噗通跪地,抱着兑兑的腿就哭嚎起来:
“兑姐,兑姨,我的小兑奶奶!您救救我吧。”
兑兑扑哧一乐,罗裙一摆,抬脚轻轻踹在傅安尘肩头,将他踢开:
“有我呢!加上外面那位大人物,必然万无一失。”兑兑手一抬,一张纸突然凭空浮现,钻进傅安尘的眉心之中,“你照我的药方炼制丹药,便可顺利渡劫。”
“谢谢兑奶!”傅安尘连连作揖,心中默念着这名为火麟丹的药方。
“我也乏了,你回去罢。”兑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衣袖落至肩头,凝脂似的雪白双臂。
一阵玉兰香风拂过,傅安尘朦朦胧胧坠入梦中。
……
再度回到客栈之中,床上的游大叔睡得四仰八叉,气息却很轻。
什么醉卧弓张,自己睡得跟个翻了盖儿的王八似的。
傅安尘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反而极为亢奋,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蹑手蹑脚地出门,却正巧遇到鬼鬼祟祟的云知瑶:
“你……”
“嘘——”云知瑶手指竖在唇中间,
云知瑶眼神躲闪,低声问,“你此时起来,莫不是也想去屋顶看月亮?”
傅安尘估计她想逃跑,反正也被游大叔满身的酒气闷得发慌,便点点头。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屋顶。
昨夜风雪,化作杭州城披拂的素衣。
“哇,好多的雪!”原本闷闷不乐的云知瑶,望着屋顶上的积雪,发出惊艳的尖叫。
“雪嘛,年年都有的呀。”傅安尘并不觉得新鲜。
“可是我生活的地方从来不下雪,也很少见到日月。”云知瑶坐在屋檐上,向年纪相仿的傅安尘描述着她的家乡。
杭州城内,万家灯火连天阔,或明或暗,群星般缀着山河。
却都比不过天上的月亮。
月光下,屋檐上,少年少女坐望天河。
他们评说着说书人故事里的英雄传奇,渐渐地,两人靠得很近。
少女纤长的睫毛,难遮掩她的目光炽热。
“唉……”傅安尘一声叹息。
“怎么啦?”云知瑶一对静潭般澄澈的眼眸,映着月光,泛起阵阵涟漪。
“可惜我们刚成为朋友,马上又要分别了。”
云知瑶闻听此言,一阵落寞涌上心头,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两人沉默很久,云知瑶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什么?这么快就有了?!”傅安尘惊叫。
云知瑶双手滚筒似地转动起来,口中念咒,一团萤火虫似的绿光在她食指指尖萦绕,缓缓游动着。
“把你的手掌摊开。”云知瑶说。
“你还会法术!”傅安尘诧异着,将右手伸出,在少女面前摊开。
“防止小孩走丢的小把戏而已。”云知瑶笑笑,“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摊开手掌,心中默念我的名字,这萤火便会以你的掌心为准,向我所在的方向飞半寸。”
真的太神奇了……
傅安尘凝视着手心,默念云知瑶的名字,果然,小小的萤火从他掌心浮现,往前方挪了半寸。
“嘿嘿,这样你就能来找我玩了!”云知瑶傻笑着。
咣咣咣咣——
阵阵铜锣声将整座城从夜梦中惊醒,也将两人美好的气氛凌空剪断。
“抓贼,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