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有你好吃的。”
三娘还牵着少年的手,行至山腰,看着那人,嘴里骂着。
老道嘴里叼着很长一杆烟斗,紧着抽了好几口,随后在后脚帮子上重重磕了磕,丢了出去。
整个河水仿佛断流,似山高的水面升腾到云彩之上,时间仿佛静止,水汽波荡之余,有无数水珠结成,颗颗水珠于震颤之中化为无数短剑,刺向御剑之人。
老道座下毛驴再不管其他,后脚发力,径直又向枫林深处走去。
立于枫叶之上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河面,或许觉得不够,伸出未握剑的手挥了挥,整个林间的枫叶缓缓升起,光速跟随水剑而去,仿佛产生很大的风,连大地都在抖动着,岸边的栏杆怎么也把持不住了。
跛腿的男人,吐了吐嘴里的被河水和落叶激起的污秽,似骂非骂:“送封信而已,也没说来了要打架啊,我这身子骨,如何扛得住。”
只是下一瞬,有厚重乌云从山后奔涌而至,顷刻间大雨落下。
御剑之人神情冷厉,眼里尽是杀意,可还是再未近前,抬手汇聚元气,摸了摸自己眉心,快速结出印记,消失在了河面之上。
无数水剑和无数落叶于是淡淡落入水中,除河水变得浑浊无比,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再恢复往日样貌时,三娘已带着少年,回到了夹金山上的道观之中。
雨小了些,可没有要停的意思。她站在门檐下面,脱去少年的上衣,用力拧了拧,向着观内骂道:“这么大的雨,也不说送个伞或是蓑衣,孩子还病着,也不知道心疼。”
观内有中年男人声音悠然回道:“这雨有无尽元气,让他多淋淋,也是好的。”
随即,她拿出那封被雨水打湿的信,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去,打开看了看,偌大的纸张却只有一首诗:“纵剑从风三千里,淡看朝暮不是空。莫道人生无前路,要闯关山万千重。”
他或许没有看懂是什么意思,也可能根本不在意,几把便撕了去,将纸片扔在了雨中,随风吹去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