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于谦罗合上眼，费了三两秒功夫，全身泛起波动的亮金色光晕，待光芒散去之后，皮肤和头发上的血迹消失无踪，盔甲也变得光洁如新。

“无论哪个世界，战士终究不如法师优越。”于谦罗将狼尸切成小块，丢进背后的皮袋，继续向前走。

“活尸那取而代之的能力比想象中夸张的多，连适应身体和调整记忆的功夫都剩了。”

“纵使是奇幻世界，这样的能力也未免过于夸张。从于谦罗的记忆看来，没有金手指之外的解释。”

“……尊贵的神灵，能从我这般杂鱼身上得到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同时，于谦罗的手脚也没闲着，一路的尸体越来越多，背上的皮袋也越来越重。当他割下角熊的头颅，准备返程之际，皮袋里的战利品已经换了好几轮，只留下各自最好的几块肉。

“您是勇者大人吗？”

用不着回头，于谦罗也知道背后是个衣衫褴褛，眼神凶悍的未成年小鬼。他唯一奇怪的是，这个跟了自己一路的家伙偏要这时候冒头。

总之他没有留步，只是吐了句：“有事就说。”

那小子明显顿了几步，方才跑着跟上来，急匆匆的开口：“我……我是村子原住民的孩子，不是那帮逃到别处的胆小鬼，我的妈妈，所有的家人朋友都被如此轻易地杀死，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请帮帮我！让我能像您一样，把那些畜生碎尸万段！”

“……”

“啊，原来是这档事。”于谦罗心想：“看他也不像是有资质的人，要怎么处理呢？说实话？嫌太伤人。直接杀了？没那必要......扯个谎哄走得了。”

于是他把剑随手向后一扔，没听到它落地的声音，方才开口道：“重吗，小子?”

“我从六岁开始，明天提着这般重的铁块，从晨曦挥舞至落日。月光下也不得安宁，一边忍受自然神术愈合身体带来的痛苦，一边往脑子里刻那些不知所谓的知识。”

“即便吃着这般苦头，即便是优中选优的勇者，一直到十三岁前，我也没有绝对把握像今天这样独自面对未知的魔兽群。”

“不必多说，对普通人类而言，练一辈子也收拾不了几个魔物才是常理。所以你凭什么？凭你的一腔血勇吗？亦或者什么了不得的智慧，能让国家军队为你而战？”

“我，我……”

“没错，你是很不幸，可世上比你更惨的何止千千万万。你的愤慨只能感动自己，没法打动世界。”

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

直到能看见村口那荒废已久的水井，和等在一旁的几位士兵。于谦罗止步，抬手。剑从少年怀里飞起，回到他手中。他掰下剑柄末端的饰品，再次向后一抛。

“倘若你的欲望不止于空想，就靠着自己的双脚到王城去。把你的仇恨化成真实的力量，可靠的智慧——之后，再去考虑复仇的问题。我言尽于此。”

言毕，于谦罗便招呼士兵离开，听闻他们询问男孩的事迹，也是随口糊弄。

一群人闲聊着离开了，本该是稀疏平常的一幕，双手握着剑饰的男孩却在躬身道谢后惊悚地注视着。

直到勇者消失在视野，他方才喃喃自语：“勇者大人在和谁交谈呢？”

“这里......不是自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