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那次和那个女孩轻微碰撞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孩。
聊着聊着,两个人接到了第一个需要讲解的游客。
一个五口之家,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四个大人当中有两个年龄很大,其中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起路来潺潺悠悠。
那位年纪大的女士穿着得体,挎着一个手提包,佝偻着肩膀,但是精神非常好。
年纪稍微小的那位中年男士身材魁梧,带着墨镜,看不清面部表情。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小朋友,跳来跳去。
有时以老人的拐杖作支点,一只手紧紧抓着拐杖,一只脚支撑着身体,以拐杖为中心来回转圈。
每次这样,旁边那位中年女士都站的笔直,一只手放在肚子前,另一只手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小男孩说:“小心你爷爷就这样被你玩死了。”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爷爷,丝毫没有感到哪里不对。
前面几个展厅里讲解的都比较顺利。
小孩仍然不停地搞怪,老头和戴墨镜的中年男都默不作声。
只有老太太偶尔问一下陈列馆所展示的文物的年份?发生的历史故事,当时是谁在用。
徐志郎在旁边看着,听着,学着。也没有多说话。
“给文物编排故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这是我的强项。”他心里这样想。
既然这些游客来博物馆看这些展品,那么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件古文物的由来。
只要说的流利,说的游客开心,就是一个开心的一天。
这比买来手串,再给这个手串编个故事,然后卖给游客要简单许多。
后面的文物,他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在心里面讲起来,讲着讲着,他差点笑出声来。
逛完大厅里面其他展馆,白延玉带着大家来到了汉朝展馆。
此时的徐志郎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出丑的经历,沉浸在白延玉对所陈列文物的演讲当中。
博物馆里的人非常多,来来回回,摩肩接踵,谁也不会在意谁。
他刚走进汉朝展厅,一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从头顶向他压下来。
就在一刹那间,他看到这个展厅里面的人全部都戴着滤镜,扭曲着漂浮在空中。
这些滤镜一样的游客有的头被放大,有的缺失身体的某个部位,甚至有的仿佛被凸透镜照过,拉扯成长条形。
然而,这些人并没有任何不适,他们仍然有说有笑,不停议论着眼前的文物。
徐志郎摆了摆头,揉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那种视感仍然还在。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停地摆头,但是眼前的游客依然是那种滤镜状。
这时,脑子里闪现出奶奶告诉他曾经进博物馆的事情。
但是进这个展厅之前,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适。
“怎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徐志郎反问自己。
这个展厅里的游客摩肩接踵,不停让他感受到身体被撞击,被摩擦。然而他看到的游客仍然只是滤镜。
他盯着白延玉慢慢挪动,跟在她后面。
突然那个小男孩说:“你看那个叔叔好像画上面那个人啊。”
“用手指别人是不礼貌的!”中年女士说。
“那我每次犯错误,你都这样指着我!”
小男孩反驳以后开始翻白眼,然后嘴巴被拉大。
这个展览厅里挂着从汉高祖刘邦,到几岁就登基的汉冲帝刘炳,到做了几天皇帝的汉殇帝刘隆在内的二十九位皇帝。
徐志郎没有看清楚那小男孩究竟指的哪一个皇帝。
直到走到那半个虎符展台,他才渐渐把控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