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贵走了阮氏还是哭,许红衣劝道:“娘,别哭了,大伯回家拿钱了,有钱就能给爹买药了。”
阮氏抹着眼泪摇头:“红衣啊,你怎么还这么傻,你大伯怎么可能拿钱回来,你大伯母不会给的!”
许红衣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父亲气若游丝,脸色苍白,若不及时治疗,真是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不要去买药了,我们自己采。”
“自己采?可是我们不知道用什么药啊!”
“我知道,我去。”
她转身要走,却被阮氏拉住:“红衣,你不能去,你也才好啊,饭都没吃,走不动的。”
许红衣走路确实吃力,身上没痊愈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也不能不救父亲,万一父亲伤重死了,自己怎么对得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没事的娘,我慢慢走,村外就是山,不用走很远。”
阮氏还是不放心,也根本不相信女儿能采回治伤的药来,但是见她坚持要去,只好说道:“那让根宝陪你去吧。”
许根宝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听了娘的话哭着说道:“姐,我跟你去,咱们一起给爹找药……”
许红衣看着可怜的弟弟点头:“好吧,咱们一起去,你把眼泪擦擦,哭没用的。”
许根宝小手在脸上一通乱抹,脸更脏了,许红衣简直不忍看,眼下又没时间让他洗,拉着他了出了家门。
阮氏坐在丈夫床边,看着两个孩子出去,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傻女儿怎么就好了,差点死掉,醒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说话做事都正常了,竟然还说认识药,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她转头看看丈夫,气若游丝,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这两天家里也不知怎么了,简直飞来横祸,先是女人出事,现在丈夫又被打,那卢家怎么就跟自家过不去……
她泪眼婆娑地打水,给丈夫擦洗。
许红衣带着弟弟出来,不知是习惯一点了,还是心里有事,对自己的状况不那么关注,走路比之前轻松一点了,背上和腿上的伤还痛,但也勉强能适应。
姐弟沿着家门前的路往村外走,走到快村边,许根宝突然停下了,拉着许红衣的手说道:“姐,咱们别往前走了,绕开吧。”
许红衣奇怪:“为什么?从这儿过去就进山了,咱们要给爹采药呢。”
“可是前面是卢财主家的果园,上次咱们从这里过,卢大旺就说咱们偷他家的果,让狗咬咱们,姐你差点没死了,我不敢再去了。”
从前的许红衣糊涂,搞不清那么多事,只知道自己和弟弟在这里被狗咬,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听弟弟说才知道,原来是被别人欺负。
许红衣更恨,人间的世界都是这样吗?欺凌弱小,弱肉强食?自己就不信了,当草的时候被人轻贱,现做人了,还要受人欺负,也活得太窝囊了。
她抓着许根宝的说道:“不绕,就从这里走,我倒要看看这卢家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