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为谭老爷撑场的武林中人,也忍不住替汪澜喝彩,大家都看得出来这西域来的男子可真有两下。谭永林双手抱拳对着汪澜道:“老夫输的心服口服,你这些变化招式叫什么名字?看看老夫是否听说过。”这些江湖人士对于招式的自创者一向奇心大盛,谭永林更是想知道自己败在了哪一门武学之下。
汪澜递上长枪,毕恭毕敬看着谭永林说:“在下使的叫做潜龙游云掌,是长辈传授,让老人家见笑了。”
谭永林见他如此礼让,眼神也有尊敬之色,取走长枪,振声赞道:“好一个潜龙游云,老夫今日大开眼界,西域武术竟然已如此了得,看来老夫日后还得勤练进益。”
“不敢,不敢。”汪澜对于谦让词汇有限,也不知该如何接话,都是原模原样,照着日常哥哥们的用语。其实心中正在回想,当时净海龙王教授他寒江独步时,如何配合潜龙游云掌,句句教诲身悟心中,被谭永林一棍敲打后,更是把他化作了汪驰喂招时的样子。
眼看谭永林昂首挺胸走下台去,沈文志在一旁更是心急如火,这位突然闯入的西域男子连败三派,看着台下右首的大旗门,以及霹雳堂与青龙会,默不作声,就知道只是前来凑热闹的,想到此处更是担心,堵上身家心血取来的般若索要交给一位西域人,不知他会不会引领降龙会与五龙教拼死血战,脸上焦躁难忍,使眼色让随山派张掌门赶紧上擂台。
黄晶看到这二人暗自通气,冷哼一声道:“我还在想我们的张大师哥立得是哪位道尊的香火,能如此阔绰广招弟子,原来是沈庄主孝敬你,教你做了买卖不是?”
张朝阳没有理会她,径直飞腾上台,黄袍鼓胀,看得出憋出一股气力冲向台去。汪澜正按着右肩准备下台,又听见不依不饶落地踩踏声,回头一望,一位须眉道长手上的八卦铁盘正在旋转,不待他开口说话,往前执去,铁盘已抢攻撞来,汪澜回神闪避,铁盘呼啸而过后,竟折返再次袭来,这一下着实没料到,将汪澜裤腿处擦破,轻微血渍染上布匹。
“我要下台,还请先生高抬贵手。”急忙说完汪澜蹲下检查伤势,索性伤口不深,只是这钝器竟能如此锋利,想必对方是位内功高手。
张朝阳大声吼道:“竟敢瞧不起我中原武术!”一口咬定这西域男子拒战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刚刚归位的八卦铁盘,又在他两掌运气中飞击而出,自身跟着铁盘来到汪澜两步之间,双手同时划圆,迸发齐声,快速衔接使出了大丹直指。
汪澜只顾闪开铁盘,为避免再次被回击,贴地避让,未料到张朝阳内力厚实,隔空而来的大丹直指击中他腹部,身体遭受这一下酸麻之痛,侧躺在地,嘴角撞到地上,擦破了眼皮。
张朝阳满意的朝沈文志示意,他认为这两手大丹直指,正中他气海丹田,将对方内力封禁,两回合下已分出胜负,双手搭在身后,一股清风自诩的气派下,汪澜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开口道:“要怎样才可以让我下台?”言语中已有怒意,本就无心恋战,却突袭施招封杀自己,而且认出此人就是刚刚诬陷大哥的一派之长。
张朝阳见他毫无气闭之状,额下两道长眉惊异一挑,诧异中:“就算是当今武林高手中了这封穴指法,怎么着也得要半柱香时间运气解开,怎的这西域男子竟毫无内伤样子,难不成是首屈一指的绝世高人?”台下的众多江湖好手,也是同样的奇叹。因为在场的没有人知道,汪澜身上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的。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砸场子的?”张朝阳架起守势。
汪澜声音压怒道:“我已经输给你了,让我下去吧。”
“今日放你走了,我随山派的名声难不成就败在你西域门下?接招吧!”
话音刚毕,八卦铁盘发出颤音砸向汪澜,被他扭转施展寒江独步避开后,张朝阳手上的动作变快,铁盘缩回掷出更频繁,一回回间将汪澜步数封至有限,节奏加快下放眼望去像被罩在八卦阵中,跟着欺身逼近,想待五步之距点他穴道,将西域奇人拿下。
汪澜知道他有何用意,脚下步伐丝毫未乱,反而被困于这八卦阵更随心自如,已无需默念口诀施展,每一步都准确踩在方位里,他不知净海龙王提到的星辰演变皆出自这道家八卦图,天下武功万般变化也只不过是两三家,而张朝阳急于求胜,并未留意汪澜已应对自如,正要贴身制服。
正待近时,眼见汪澜随意避开铁盘后,从怀中拿出一黄铜短器,还未看清是什么偏门利器,留心慢了一攻,将回位的铁盘重新飞掷出去,这次不再是封他退路,而直逼面门。而汪澜举起的铜器,“嘣”的一声响彻,射出的铁弹将铁盘撞落,在场人及张朝阳目瞪口呆,大惊失神。
“那家伙拿的是火铳吗?怎么火石都不见点着?”黄晶震惊中失声,脑中还是那霹雳声回想:“这西域男子怪招诸多,竟将我师傅的坤卦六掷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