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两不搭理他只听他在那里自顾自的说道:
“你不会觉得没了我这镇子上的人就不会供养噬謎了吧?
那可是能数不清的金子,没有人会不心动的,到时候他们只会更疯狂,说不定会为了金子满城血雨,哪还会有现在的平静日子。”
说罢,他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了。
嘎吱……
门再次被关上了。
陈半两听着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他虽表面上强撑着,但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又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怎么会真的不怕呢。
似乎是觉得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太过压抑,他靠在墙上,问向旁边关着的刘霜花道:
“刘姐,你给我讲讲周围都有什么吧。”
眼下被关着也是关着,万一要是能从周围的环境中寻找到一丝逃走的希望呢,陈半两是这样想的。
“我们在一个位于地下的石壁牢房里,周围的栏杆是木制的,有我大腿粗,结实的很。
在您的后面是石墙,再往您右手旁边一米的地方有一堆干草,其他的就没了,我这边也是一样的。在笼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人来的时候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刘霜花讲的很细致,陈半两听的也很认真,失去眼睛后的虚无感让他迫切想知道周围的一切。
等刘霜花讲完,陈半两又开口问她:
“你一直叫那人大祭司,可知道那人的来历吗?”
刘霜花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陈半两现在看不见,于是赶紧说道:
“他很神秘,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镇子上的,但自打我有记忆起他就是这儿的大祭司,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容貌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统一称呼他大祭司,每年的河伯会都是他主持的,镇上的人都很尊敬他,就连县官老爷也要给他十分面子。”
陈半两听她说完,又问道:
“那日我见他府上的护卫可不少,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刘霜花听罢苦笑了一下道:
“他自认为全镇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没人会动手,晚上守夜的人也散漫。
我趁他们换班的时候溜了进去,本想着趁他睡觉的时候一刀杀了他,没想到进了卧室发现他根本不在床上。
我意识到不对想跑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后了,再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人在这幽暗的地下聊了很多,到后面已经是没话找话在说了。
他们需要转移注意力,要不然在这漆黑的地下实在是太难熬了。
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看不到日月交替,感受不到温度变化,时间的概念仿佛都在这里消失了。
只有陈半两眼眶中逐渐愈合的伤口在提醒他,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躺在干枯的稻草上,陈半两正在睡觉,他又在经历那个熟悉的梦。
这一次,他似乎长大了一些,母亲抱他已经很吃力了,于是便让父亲给他做了个小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