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窗外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阵阵狂风和轰轰雷鸣,搅的人心不宁。
屋内,刘氏正坐在炕头哄着襁褓中哭闹不止的儿子,担心的看着坐在窗边满脸凝重的李大。
“当家的,这大雨啥时候能停啊,那田里的苗才插下去,不会浇坏了吧……”
“你还想着田里的苗呢,就这个下法,房顶子都未必撑得住!”
李大没好气的回道,外面的雨声夹杂着婴儿的哭闹声吵得他心烦。
他这十来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真是邪了门了。
“你冲我嚷什么,又不是我让这雨下的……”
刘氏不满的哼唧了几声,又继续哄着怀里的儿子,可这孩子无论如何就是哭个不停,眼看着脸都哭紫了,看的刘氏那叫一个心疼。
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让这夫妻二人愣了一下。
“这大下雨天的,谁来上门啊?”
李大纳闷的说了一声,披上衣服往外屋去查看。
他一把将门拉开,顿时,狂风裹挟着雨水冲进屋来,正好拍在李大脸上,他只能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的二人。
他们前后而立,看上去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身上穿着厚厚的蓑衣戴着斗笠,面孔生的很,一看就不是这附近的人。
“你们是谁啊,这大晚上的有啥事吗?”
李大谨慎问道,带着几分警惕的打量着面前这两人。
“这位大哥,我和我家徒弟四处行走,恰逢贵宝地,不想天不做美,给我爷俩浇在半路上了,这雨眼瞅着越来越大,不知大哥能否让我们进去避避雨啊?”
那站在前面,国字脸的中年人满脸和善的说道,同时蓑衣下的手一伸从门缝里递上一串麻绳吊着的铜钱,看上去沉甸甸的,有百多枚的样子。
李大本想拒绝,毕竟这夜黑风高的,又不清楚二人来路,家中还有妻儿,多有不便。可对方既然拿了这好些钱,那就另说了。
李大笑着接过钱来,将二人让进了屋,一副热情样道:
“您客气,远来是客,这快别搁外面淋着了,快进屋吧,我这儿也没茶叶,不过里屋炉子上烧了热水,我给二位倒去,您在这儿随便坐,随便坐。”
看着李大拿着两个陶杯进了里屋,这二人把身上的蓑衣斗笠摘下,立在墙角。
那一直跟在国字脸中年身后的少年甩了甩因被雨淋湿而挂在脸上的头发,此时才露出全貌。
他看着不过十六七的样子,身材高挑匀称,相貌清俊,皮肤白皙细嫩,要不是身上衣着朴素简直就像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
这二人将东西规整好,走到屋中间的木桌旁边坐下,少年不禁好奇开口问道:
“我说,伍叔啊,您确定这地方有生意做吗?咱围着这几个村子绕好几圈了,啥也没有啊?”
老伍闻言撇了一眼这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徒弟,脸上摇了摇头笑着道:
“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你等今夜过去再看,恐怕有些东西就要在这大雨里原形毕露了。”
此时里屋,见李大进来,脸上笑眯眯的,刘氏赶忙问道:
“当家的,来的是谁啊,你咋这高兴呢?”
李大把俩陶杯往桌上一放,从衣兜里掏出内吊铜钱扔在床上,一边倒水一边道:
“两个来避雨的行客,出手大方的很,钱就是那二位给的,我估摸着得有一百来个子,你数数。”
刘氏闻言,见钱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担忧,踌躇着问道:
“当家的,他们不会是啥坏人吧,这大晚上的突然来,搞得人怪害怕的……”
李大闻言一摆手。
“诶,他们看着可比咱有钱,能图咱们啥,你快别瞎想了,好好看你的孩子就是了。”
说着他端着两杯热水出去,刘氏见状心里还是有些嘀咕,穿好了衣服抱着娃随后跟了出去。
“两位,来来喝口热水,驱驱寒。”
李大将两个杯子递给二人,自己在他们对面坐下,搓了搓手笑着道:
“我叫李大,你们叫我阿大就成,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这从哪来要到哪去啊?”
老伍端起杯抿了一口,又将杯轻轻放在桌上,眉眼含笑回道:
“我姓伍,队伍的伍,你叫我老伍就成,这孩子是我徒弟,姓陈叫半两。我爷俩这些年四处行走,平时做些个阴阳买卖赚点路费。”
听到老伍这话,李大顿时瞪大了眼睛,赶忙站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