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辰稀疏,向阳独坐在马厩旁,手中摩挲着一把老旧的马梳,心事重重。他曾多次试图追溯狗蛋的身世,但每一次努力都以剧烈的头痛告终,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他的探寻。唯有管家传授的口诀,能在危急时刻让他恢复平静,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随后的日子里,向阳不再去触那个霉头,转而回忆当前的生活细节。
金沙镇位于沙漠中心,四周环绕着茫茫沙海,因一处绿洲而生机勃勃。南边是敦煌县;东边是肃州;北边茫茫无际的大漠;西边是连接西域的玉门关。只要是往来西域与中土就必经这金沙镇。镇上汉人与回鹘、吐蕃等多民族杂居共处,基本是多元而和谐的样貌。
狗蛋所侍奉的赵府主人,乃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商人,身形魁梧,为人刻薄。凭借丝绸之路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互通西域与中原的货物,积累了丰厚的家产。在安禄山、史思明叛乱平息后,朝廷的控制力日渐衰弱,赵老爷凭借其权势和财富,成了这方圆百里的实际掌权者,但他并未巧取豪夺而是竭力维护着能力所及范围内的秩序。
至于狗蛋,在到赵府的半年时光里,他的生活很单调,除了照料马匹,便是偷偷躲在前院的练武场边,看管家教导家丁的武艺。直到那日,他在马厩旁正模仿着偷看来的招式,忽然就晕倒了,醒来时,已是向阳占据了这副身体。
想着这些,向阳不自觉倚着马厩的栅栏,手中正给马儿梳毛的梳子也停滞在半空中,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他的眼中映着远方的天际,那里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狗蛋,叔来看你了,近日身体可有异样?”管家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向阳恍然回神,放下马梳,转身向管家深深一揖:“多谢您挂念,自得了您传授的口诀,我每日都有调息,身体已无大碍。”他顿了顿,说道:“照料马匹之事,亦未敢懈怠。”
管家走了过来,脸上略带疑惑地看着向阳,拍了拍他的头。向阳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态,只是眼睛向上看了看管家。
“狗蛋啊,不用跟叔这么多礼节”,管家说完从胸口拿出一个馒头:“快吃吧,叔给你拿的”。
“谢谢叔,您到我屋里歇歇脚”,向阳一边双手接过馒头一边应道。
屋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木板床与旧棉被,向阳习惯性地要去倒茶,却发现屋内并无茶具。
管家坐在床沿,示意向阳坐下,目光柔和地审视着他:“狗蛋,你是不是记起了些什么,我看你言行举止间竟有了几分稳重。”
向阳闻言,心中一紧。他原是模仿电视剧中的古人照猫画虎,却忘了狗蛋是个流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这样的举止显然不合常理。他尴尬地挠头笑道:“叔,我流浪时曾见人如此,便学了来。”
管家微微颔首,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暗想: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除非是大族子弟,否则怎会有如此成熟的气度。然而,想到向阳跟随流民而来,身体瘦弱,或许是家门不幸所致。他缓缓开口:“尚未与你讲起,我名张先,八年前在西域商道上偶遇老爷遭劫,我仗剑相助,从此便留在了赵府,起初担任家丁首领。前任管家年迈于去年去世,老爷见我粗通算术,便让我继任了这管家之职。”顿了顿又道:“这几日也不见你来练武场,想着是不是身子没恢复,就来看看你”。
“张叔,原来您一直知道我在偷…在看您教人习武呀”,向阳说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样下意识的接话,此刻的向阳已然没有了狗蛋和自己的分别。
“老爷为人并非看上去那般死板,你要愿意习武我可以教你,不过不能耽误了马厩的活。这样吧。每日傍晚我会来此教你些拳脚。那日的口诀只是吐纳心法的引子,我现在教你完整口诀,你需用心记牢”。
向阳全神贯注的记着,在管家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眼前出现一个全息投影的界面。“这不是那天在网吧玩的那个游戏吗!”向阳晃动脑袋,界面也随着他的目光流转。
我的天,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外挂’?这不是网络爽文的套路吗!”向阳心中暗自惊叹,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张叔见状问道:“是不是我说的太快你没听清?说来也是,仅仅听一遍你记不住也正常,待我回去整理成文,明日拿来再交予你。”
向阳凝视前方,心中默念着:“属性、装备、功法、天赋,还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叉号,而功法一栏正闪烁着光芒。”当他将心念聚焦于功法时,主界面瞬间变换,呈现出:“内功、拳脚、指掌、兵刃、奇门”五大类别。在内功一栏,有一本名为《吐纳心法》的秘籍。向阳的心念触及到它,张先之前所述的口诀如同流水般涌现。
“狗蛋,狗蛋...你在发什么呆?”张先的声音带着担忧,轻轻怕打着向阳的肩膀。
“啊,叔,奥,我没事。我正在努力记忆您刚才传授的口诀。我已经记下来了,现在就背给您听。”话音刚落,向阳凝视着界面,一字不漏地将《吐纳心法》背诵出来。
“狗蛋!你是个奇才呀!我活了三十多年只听闻过过目不忘,没曾想今日竟见到了过耳不忘”,张先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眼神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向阳。
向阳挠了挠头,像是小孩子做了好事被父母表扬了一般,露出了纯真的笑容。羞涩地说了声:“叔”。
张先面色转为平静说道:“此事不要向旁人提及,也不可在他人面前展现出来,以防招来嫉妒或是别有用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