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佩妍的声音响彻整个瑞祥殿。
却无一人回应。
她有些着急地张望了身后的叶之行一眼,“行儿,你该登基了。”
叶之行一开始只是低着头。
既没有看已经血流成河的瑞祥殿,也没有看郭佩妍。
她又催促了一遍,“我们不是说好的了吗?”
“行儿?”
“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叶之行的声音自下而上。
有种氤氲的浓雾,声音低沉得毫无生气。
黎舒舒不解地看向路羡青,却发现他倒是淡然地坐在旁边,像是无事发生。
“行儿你在说什么?这不都是我们计划好的吗?”
“本宫替你杀了你父皇,你许本宫一个太后之名。”
叶之行突然抬起头,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郭佩妍的面前。
他偏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金簪。
郭佩妍识时务地将金簪扔了很远,“母后不会伤害你的。”
“皇后,你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一个人一旦失去了武器,就是走投无路了吗?”
叶之行看似在说金簪。
实际上,他说的是叶澜对于郭佩妍的庇佑。
郭佩妍虽然自以为生活在看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可这黑暗又是多少人羡慕的?
她只手遮天,在皇宫里无人不怕她,在皇宫外面,无人不敬仰她。
这些东西,是叶澜给她的。
偏偏她不知道满足,一心只想往更高的权利顶峰去爬。
“你不想受制于人,所以你想做太后。”
“坐到太后之后呢?是不是就要开始对我动手,然后扶持一个傀儡,由你把持朝政了。”
郭佩妍苦苦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母后怎么会害你。你是我辛苦养大的孩子。”
叶之行脸色更加难看,埋藏在双眼里的,是愤恨。
“养大?”
“你既没有怀胎十月,又未曾悉心教导,你谈什么养大?”
这下子,郭佩妍似乎才恍然大悟了过来。
她点点头,“所以你来找我合作,其实从一开始,也不过是将我当成了一颗棋子,对吗?”
叶之行没有回答是与否。
他沉沉地叹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父皇。
“以人为棋者,终将以棋之。”
他的父皇又何曾不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到头来自己也变成了他人的一枚棋子。
叶臻,郭佩妍,皆是。
叶之行突然看向了一旁的路羡青。
“太傅。”
“传令下去,今日叶臻与郭皇后意图刺杀陛下,本宫救驾不及,父皇薨逝,郭皇后责令问斩。”
忽然,郭佩妍放肆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像是孤魂野鬼似得,游荡在整个瑞祥殿内。
“你不会以为,本宫没有任何准备,就敢答应你的合作吧。”
只见她走到一张桌子前,拿起一个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以摔杯为号令。
眨眼的功夫,瑞祥殿内再次站满了侍卫。
和刚才的死侍不一样,他们穿的是禁军的衣服。
“将这个谋逆造反的太子给本宫拿下。”
话音落地,未有人动。
她再次加大声音,“听见了吗?将太子给本宫拿下。”
“杀了,直接杀了。”
依旧没有一个人动。
黎舒舒的目光 突然落在了一个禁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