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拢着火盆。
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已经是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声音了。
黎舒舒发现自己很怕冷,只要天气稍微凉一些,她就觉得浑身都像被冻住了一般。
所以房间只要有火盆,她必须得在附近。
路羡青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正伏案工作。
时不时会抬起头,发现她一直在发呆。
“路羡青,你见过我父亲吗?”
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路羡青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他从旁边取了一件披风,盖在黎舒舒的身上。
又坐到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路羡青似乎很早就发现了她怕冷的事情。
就算是炎炎夏日里,她的手也始终不暖和。
黎舒舒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强调了一句,“我亲生父亲。不是陛下。”
“你都没有印象了吗?”
路羡青的语调很柔。
仿若今夜的月光,淌淌地流转在地上。
落进她的耳朵里。
黎舒舒从剧情里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自己父亲母亲和亲人的介绍。
可是今夜,她却很好奇。
“嗯,没印象了。”
路羡青并没有追问她什么,只是仰起头,看向窗外。
“见过一次。”
黎舒舒偏过头来看他,又随着他的视线,一并看向了窗外。
“那是在潭县,我的老家。黎将军前往潭县赈灾,那时候我还很小。”
“他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路羡青似乎在一点一点回忆着从前,回忆着那个凄苦的过往。
黎舒舒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想读书,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周围的人都笑话我,说一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还想读书。简直痴人说梦。”
路羡青嘴角有笑。
回过头,迎上她的双眸,“可你知道,你父亲怎么说的吗?”
“他告诉我,少年贵在有志气。眼下的困境不是一辈子的,有些路,注定有人走。”
黎舒舒难以想象关于父亲的一切。
不论是以映月公主的身份,还是她自己的。
她是个孤儿,没感受过亲情的温暖,亦没感觉到亲情所带来的力量。
路羡青自顾自地继续,“那时候家里确实很穷。”
“后来父亲做生意赚到了钱,他便开始供我读书。再后来,母亲死了,他又再娶。”
“只不过没让他看到我考上功名,他便离世了。”
黎舒舒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辛似得。
瞪大了眼睛。
想问不敢问。
路羡青轻笑一声,“没错,母亲并不是我的生母。只是继母而已。”
“难怪她总是一副讨好你的姿态。”
他点点头,继续道:“她对我很好,只不过因为没有血缘,她总是担心我会将她赶出路府。”
“你不是这样的人。”
相反的,路羡青反而是个容易被旧情所牵绊的性格。
所以才会有对周盼芬的纵容,对冯舒兰的纵容。
听见她的评价,路羡青笑容更甚,“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黎舒舒努了努嘴,不置可否。
路羡青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