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路羡青端着一碗东西又回到了房间。
看见她坐起来,他快步走过来。
“不是让你躺着休息,你怎么又起来了?”
黎舒舒撇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视线落在了他手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东西。
看上去,并不是热水。
而是其他的。
“我问过忍冬了,大夫说这东西可以一直喝。能稍微缓解一些疼痛。”
原来是她的药。
原来,他并不是离开了。
原来,他只是去给自己煎药了。
一个个恍然大悟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让黎舒舒措手不及。
她甚至没能大大方方地端起路羡青手里的药喝下去,再顺势撒个娇,求安慰,求抱抱。
黎舒舒呆愣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很疼吗?”
“要不我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实在不行去宫里请太医。”
他似乎有些着急,“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没什么经验,到底要怎么办,你别不说话啊。”
看着一向清冷的人,在她的面前慌了神。
黎舒舒一颗寒铁般坚硬的心,还难不去动摇。
她想假装淡定地接过路羡青手里的药,可是手指上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你怎么了?”
路羡青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颤抖。
却只是用柔软的声音询问。
这一回,黎舒舒想做回自己。那个从小到大都没人关心过的孤儿。
于是,她回避着路羡青的眼神,淡然开口,“没什么,只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关心过。”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呢。”
路羡青刚听到的时候,以为是她在说自己的悲惨过往。
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
她是映月公主,即便从前再不受宠,身边总有贴身婢女会照顾她。
即便那个照顾算不得关心,那些婢女也不会任由她疼成这个样子。
所以,她说的自己,似乎是另一个人。
满腹的疑惑,在路羡青的心里埋藏下了一个种子。
他试探地追问,“那你从前这样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吃止疼药啊。”
以路羡青的认知,他觉得止疼的药这种东西,都是给受了重伤的人吃的。
效果极佳,却也有很大的副作用。
“一片下去,能缓解很久呢。”
“那药效过了之后呢,又怎么办?”
黎舒舒不在意地耸耸肩,“忍着呗。还能怎么办。”
“以后别吃那种药了。”
路羡青似乎是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话的根本,仿佛在昭示着,他想要照顾她的心。
黎舒舒装作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抬起头干了那碗药之后,就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不吃药怎么办,难道还能一直有人照顾我吗?”
黎舒舒也没有意识到,这话的根本,像是在期待。
两个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是夫妻,却朦朦胧胧,不清不楚。
谈不上喜欢,又做不到漠然。
黎舒舒没有得到路羡青的回应,让她心底一沉的同时。
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路羡青回应了,她才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呢。
就在她准备继续休息的时候。
床边突然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
她再回神时,那只宽大温暖的手,再次覆在了她的肚子上。
“睡吧,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