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轻轻点头,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可不是么,太上皇对他,可是有着独特的称呼。
不叫名字,也不称官职,偏偏就喜欢叫他‘裴监’。
你们猜猜,这是为啥?”
他故意顿了顿,眼角瞥见李世民等人好奇的神色,继续道:“这可是因为太上皇心里,裴寂永远是那个当年一同打下江山的晋阳宫监啊。”
李世民等人面面相觑,这小子不仅消息灵通,连这等宫廷秘辛也知道得如此详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李世民问道:“范掌柜,你说皇帝因为魏国公那几句大实话,就把人贬往千里之外,这事儿办得是不是有点糙?”
“想想看,这太上皇还在呢,皇帝这么一弄,不是明摆着要惹老人家不高兴?父子俩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再说了,朝廷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皇帝这一手笔,不是让人家背后说闲话,落个不孝无情的名声?”
长孙无忌和魏征一听这问题,立马把筷子一放,动作整齐得像是事先排练过。
他俩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李世民又在这事儿上犯难了。
难就难在,这事儿关系到那位被“请”在深宫里“休养”的太上皇李渊。
想当年,李世民在玄武门那场兵变中,把和李建成你死我活的局面给划上了句号,顺便也让李渊交出了皇位。
表面上看,似乎够冷血,可实际上,那也是被逼无奈。
毕竟,若是让李建成成了太子,李世民自己估计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去。
可李渊那边,痛失爱子,对兄弟阋墙的恨意也不会让李世民好过。
说到底,李渊再怎么样,也是他李世民的老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孝道都是要放在首位的。
这不,魏国公裴寂被免官流放,李世民心里就纠结了,就怕朝里朝外有人说他不孝。
范剑看着李世民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用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那模样,就像是遇到了世界难题。
“我说老李,知道你胆儿挺肥啊,敢问这种事?”
“要是那颗头颅挂得累,不妨先寄存在我这里,省得你一副巴不得送人的样子。”
长孙无忌和魏征在一边,听罢,暗自偷笑,心想这老李真是奇葩,还怕个球。
长孙无忌清了清嗓子,打趣道:“掌柜的,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这儿都是自家兄弟,难道还怕传到外人耳朵里?”
“权当听个乐子,解解闷儿,也没别的意思。”
范剑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上了一丝笑意,“你们啊,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货色。”
“但既是兄弟,今日我就破例透露一二,让你们明白陛下这一决定的背后含义。”
众人立刻眼神热切,尤其是李世民,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说,快说。
范剑斜靠在椅背上,悠哉哉地开了口,“老李,你那推测不无道理,将魏国公贬谪,确实会在陛下和太上皇间划下鸿沟。”
李世民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那眉头紧皱,像是刚咬了颗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