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鲁语和现代区别不大,楚鲁交界,逸哥的楚语土话与之交流无碍。
“贫道本在江北山阳紫霄观修行,去年离观游历,今日初临贵地,恰逢集市,还请两位兄台行个方便”。
话音未落,逸哥已经双手递上自己的度牒。
实锤演技派!
桑皮纸度牒如现代请柬大小,两个家丁识字不多,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字认不全,但是上面的“官戳”不像假的。
再说了,夹在度牒里的八枚“肉好”(含铜量高的铜钱),让二人很是欣慰。
很懂事嘛!一看就是好道士!
“嗯嗯!这位小道长只管去转转,有啥事就喊俺们兄弟俩一声”。
“福生无量天尊!”
逸哥满脸笑容,把右手拇指从拂尘柄按钮上移开,指尖微微一拨,合上这处可移动的保险外壳。
接过自己的度牒放入怀中,再次作揖,施施然的进了草市之中。
一切顺利哦!
如果这俩傻缺不上路子,贫道就让“电母”出面,尝尝瞬间放倒牛的三百万伏电棒是啥滋味。
爽不爽!
……
进了草市,逸哥没急着细观,走马观花打量了一下,摆在道路两边的各色货物。
心里大致有了数。
时间紧任务重,也就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在一处看似爷孙俩的猎户摊位边蹲下身来。
迎着这位满脸沧桑老猎户骤然亮起的热切目光,逸哥微笑着开口:
“福生无量天尊,大叔你这松茸干是今年新货不?”
“道长,可是要这松口蘑?都是今年新货,你瞅瞅鲜着呢……”
原来这边叫“松口蘑”,逸哥自然入乡随俗。
“嗯!我先看看!”
老猎户心想出家人忌荤腥,血呼啦的野鸡野兔,估计没指望出手。
上好的松口蘑干,肯定是小道长的心头好。
每年六七月,往山里多跑点路,找到成片的松树,雨后就会长出一簇簇松口蘑。
挑最大的采回去晒成干货,能保存的更久,也便于售卖。
可惜买不上价,这里山货又不稀奇。
普通人家一天能吃两顿饱饭就笑了,谁舍得买蘑吃,想吃自己去山上采鲜蘑。
只有碰到赶集的富户,才能顺利出手一些。
这不,猎户爷孙俩今天背了五十斤干蘑,过来碰碰运气,到现在也没听到铜钱响。
刚刚甘家庄外宅伙房管事,路过看见让老猎户装了八斤,说是给老爷煮鸡汤放点提鲜。
拿盐巴换的,甘家盐铺卖的盐也是八文一斤,说是八斤,其实六斤都不到。
狠占了老猎户便宜。
人家管事回去报账,松口蘑八文一斤买了十斤,钱款落袋都是净赚。
啥?你说盐巴?管厨子的人弄点盐跟玩一样。
老猎户还得陪着笑,鞠躬作揖致谢。
一会儿卖不出去的野鸡野兔,还得觍着脸去求人家。
再换点盐巴粗粮也是好的,不然死猎物搁时间长了、臭了就糟践了。
眼前这小道士满面红光,身体壮实,牙齿整齐白净,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可不能让他跑喽!
“道长你瞅瞅,这都是俺仔仔细细挑出来,最大最好的松口蘑。
刚才甘老爷还特意让伙房管事买了不少,炖鸡汤鲜的紧哩……”
听着老猎户涨红着脸,絮絮叨叨笨拙的夸货,逸哥使劲掐着大腿,免得笑出声来。
当然不是笑人家老爷子,而是乐自己捡到宝了。
他老爸在东北就是做山珍生意,从当地大户手里采购。
在自己小厂里清洗整理真空包装,然后发往南方固定合作伙伴,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挣个辛苦钱,但好在渠道上下通畅,收益稳定。
每次回家,这些山珍一带就是一大包,娘儿仨都吃腻了。
尤其每年八月节,老爸都会献宝似的带些松茸干回家。
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什么至今没能人工种植,全是纯野生。
就他带回家这种小号的,都要好几百一斤。
老妈很不屑,有这钱炖点排骨岂不更实惠?
鹏哥之前在起点,也看过一位前辈写的两界门小说,老白大大笔下的主角,起家也是倒腾松茸。
这不巧了吗?
松茸这玩意每年一季,只有六七月下雨后才能产出。
现代人你懂的,谁能忍到长成大个的再采摘,你不采别人绝对不会客气,还能在旁边守着不成?
最终结果就是小号的松茸最多,中等大小的货一出来就被大户包圆,
品相整齐,稍大点的松茸,也都是挑出来单独卖,千元一斤采购价都不易抢到。
逸哥老爸每年零零散散收购的中大个松茸干,全都是卖到倭国去,去除成本最少翻倍的利润。
倭国那边收货的也不傻,货到后再次分类拣选,品相一般的就说是华夏进口,赚点高额差价就行。
而品相好的就硬说是自产的,所谓“身土不二”价格再翻几倍咋了?
嫌贵就是不爱国!
更夸张的是其中的极品货,不论斤、论个,公开玩拍卖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