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知青点,江敏正一把拽住正在养伤的夏语林,语气低沉而愤懑:“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咱们俩一起去工农兵大学么?为什么会撤掉我的名额?”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夏语林心虚道。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江敏正气笑了,歇斯底里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整个红旗公社的知青名额只有三个,咱们李家沟最多只能获得一个名额,是你信誓旦旦地说有把握把别人拉下位,不会影响到我,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局面?”
“为什么?这得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跟李红梅婚前苟合,留下作风问题被人抓住把柄!”夏语林知道无法善了,干脆撕开伪装,冷笑反问。
她曾经是江敏正的红颜知己之一,江敏正被算计与李红梅结婚之后,就歇了心思。可是有一天,被岳家打压心里苦闷的江敏偶遇到她,好一通诉苦,夏语林起了怜惜之情,软言宽慰。
从那以后,夏语林旧情复燃,两人眉来眼去,还多次偷偷约会。吃一堑长一智,江敏正行事比以往谨慎得多,也就没有被别人发现。
那天晚上江敏正被岳家强迫,要他带妻子李红梅一起出发,满腔愤恨的他寻了个机会与夏语林钻入小树林,好一通发泄之后,又一次跟她诉苦,说岳家和妻子是如何逼迫他,还称若是换成夏语林一起去就好了。
夏语林闻言心思一动:“你真的想要我一起去上工农兵大学吗?”
“是啊!那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而且远在他乡,咱们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餍足的江敏正嘴里不要钱似的说着甜言蜜语,日后离了这朵解语花,心里也确实惋惜,若她能陪伴左右该多好。
夏语林却当了真,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大脑高速运转。
“你在想什么?”江敏正见怀里的她久久不发一言,出声询问。
夏语林两眼冒着精光:“我在想办法获得推荐名额。”
有一个漂亮姑娘死心塌地追随自己,江敏正心里得意,嘴里却说:“没办法了,现在名额已经公布,只能等明年。”
“那可不一定。”夏语林得意道。
她有个表舅在老家的“革”委会工作,她听大人说了不少里面的事,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一条真理:规矩大不过特权。
话音刚落,江敏正就变了脸色:“你可不要抢我的名额,待我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跟李红梅离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会一直好好宠你爱你的。”
夏语林扑哧一声笑了:“我当然不会抢你的名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青山屯那个于文波,半年前被埋在废墟之下,命悬一线。他的身体肯定还很虚弱,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参与推荐,也不知他走了什么后路,才获得名额,我要揭开他的真面目,还社会一片清明和公道。”
“你有把握吗?若是把我挤下去了......”江敏正心里很不安,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一个生产队最多只有一个知青当选,要是夏语林没能把于文波拉下来,那他可就遭殃了。
可夏语林却保证说绝对不会有问题,她还想跟江敏正永远在一起,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工农兵大学的。